活了这么大,每天为了生活奔波,他因为是家里最大的孩子,就要承担更重的责任。一旦做不好做不到,就会被母亲责骂。弟弟妹妹们虽然尊敬他这个哥哥,但是却亲热不足,似乎都很怕他。
他缺失的亲qíng似乎在这一刻被王晔填补,更重要是那种被人照顾关心的感觉,好像长久支撑家庭而疲惫的身体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连抑郁的心口,都敞亮了不少。
王晔见青孔埋首干活,神qíng平静而专注,他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在林子越这件事上,王晔倒不觉得自己是为了帮青孔出头,纯粹是林子越太嚣张,竟然敢欺负到他的头上,这不是找不自在吗?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特么既然要瞎折腾,就别怪我连踢带踹!
心qíng很好,身上的疲惫也就散了,王晔心qíng得意,一边修着机甲就一边哼了起来一首西里古怪,但是却又朗朗上口的歌。
“老张开车去东北,撞了
肇事司机耍流氓,跑了
多亏一个东北人,送到医院fèng五针,好了!
老张请他吃顿饭,喝得少了他不干,他说……”
正兢兢业业干活儿的青孔忍不住侧目。这个词太白了不说,那掐着嗓子的调子,就连他这个不听歌的都知道,一定不是好好在唱,可偏偏的,这样怪怪的唱腔,还挺有意思的。
王晔摇头晃脑的继续唱道。
“俺们那嘎都是东北人~
俺们那嘎盛产高丽参~
俺们那嘎猪ròu炖粉条~
俺们那嘎都是活雷锋~”
青孔眼睛都睁大了,里面的词他几乎都听不懂,然而哪怕如此,也不能隐藏这首歌的逗比本xing。
王晔越唱越得意,见青孔侧目,还给他抛了个媚眼儿。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更大了。
“俺们那嘎没有这种人~
撞了车哪能不救人~
俺们哪嘎山上有珍蘑~
那个人他不是东北人~”
手上的线路在接上的一瞬间,王晔帅气的转了个圈,大吼一声:“翠花,上酸菜!”
慡!
歌,就这样,难过的时候唱,开心的时候唱,这种意气风发的时候,就更要唱!
“好听吗?”唱完,王晔嘚瑟的问青孔。
青孔沉默了一下,实在不想违心的点头,斟酌着说道:“听不懂。”
“歌词听不懂无所谓,你就听调子,我再来一遍,你仔细听啊。”
王晔扭着屁股,一边干活儿,又一边唱了起来,“老张开车去东北,撞啦!”
“东北是什么?”青孔蹙眉。
“一个地名,你别管了,红星那么大,你都能知道哪儿是哪儿吗?”
“……送到医院fèng五针,好了!”
“fèng针是什么意思?”
“被车刮了,衣服破了,不fèng啊?虽然咱们现在都有万能贴,但是好些年前,都还用针,针,你知道吧?针和线,fèng上。”
“……俺们那嘎都是活雷锋~”
“活雷锋是什么?”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好好听歌!俺们那嘎没有这种人~撞了车哪能不救人~~”
“这歌叫什么名字?”
“《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活雷锋是什么?一种动物?”
“……”王晔答不出来,抬高了声音唱道,“俺们哪嘎山上有珍蘑~那个人他不是东北人~”
青孔看出了王晔的窘迫,嘴角勾了起来,不再刨根问底。
王晔终于一口气唱到最后,得意的再喊一嗓子:“翠花!上酸菜!”
王晔唱的不过瘾,嘴巴闲不住,就问:“其实这歌挺好玩的吧?”
“嗯。”青孔点头。
“就算听不懂歌词,也无所谓了,咱们听得就是调调,是不是?”
“嗯。”
“你吃过猪ròu炖粉条吗?”
“没有。”
“我吃过!老好吃了,精选六个月的猪,皮薄、ròu嫩,只要五花部位,肥而不腻,粉条要上好的土豆粉,最好是半个小指宽的粉条,和猪ròu一起炖。粉条吸取了ròu的香味,ròu也变得肥而不腻,就这道菜,我可以吃三大碗饭,回头我做给你吃啊。”
“好。”青孔的嘴角勾起,喉结滑动,像是在吞咽口水,重重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