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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记得爱(29)

其实她就算没我报答案,也能计算出来这题目——不过看到她回来坐下后,对我露出很感激的笑容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之前作出完全不符合我一贯作风的事情。

——在大脑反应过来前,直觉已经做出了选择。

一下课,老师一出教室门,她就直奔自己的母亲那里。

当我转过身后看到自己的妈妈居然和同桌的母亲聊得很开心时,妈妈招呼我过去。

我过去时,就看到她已经笑得很灿烂的握着自己母亲的手说“莲二真的很厉害,人又聪明、学习也很好、而且虽然什么都知道,但是问什么问题都会很耐心的和你说。”而看两位大人的表情,似乎在我过去之前,她已经将这句话最起码说过了不止一遍。

总而言之,虽然似乎在她描述下我居然是个很完美的人——但是,她的母亲的笑容倒是一直很温柔的听她说着我已经没办法听清楚的话。

——虽然,好像有什么有些不对的地方。

而妈妈也很高兴于我能在新学校遇到这么好的同桌,以及——

“莲二,能认识这样的朋友,真是件好事情呢。”

我一边回答,一边想清楚了到底那里有些不对。

似乎自从我帮她报出答案——这种我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于为什么要违反我心中一贯的准则——后,我和她的关系居然已经到了能直呼对方名字的地步了?

其后,我一直称她为千山同学,她倒是毫无自觉的称呼我为“莲二”一直喊到我觉得习惯了为止。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之于我是将数据从网球融合到生活中,再也剔除不掉——其实我根本没这样想过;之于千山浅草,大概就是她生生是称呼了我无数遍的“莲二”,但是一直得到“千山同学”这种礼貌又生硬的回应后,却依旧是那副笑得仿佛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似的表情……面对我。

Part5.

在人际交往上,我觉得我虽然不是很成功,但也不算是很失败。

说是不算失败,那是因为我原本的个性导致了周围的人能够接受我的存在;说是不是很成功,那是因为至今为止,真正的除了网球这一因素外所结识的“友达”(ともたち,tomotachi)似乎看下来,也只有她一个人。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人以群分——而很巧的是她做了我足有三年半的同桌这一事实,导致的就是这个结果。

虽然我一直都是称呼她“千山同学”,而她则是称呼我为“莲二”。

我也想过是不是换个称呼,但是仿佛认识她后交换的互相名字时,对于她的名字“浅草”产生的“真是个很奇怪的名字啊”这种想法在作祟,而就这么一直叫下去了。

哪怕在交换临近小学毕业时的同学录时,我也觉得有一些遗憾于没能改掉这个称呼。

其实当时不愿承认的是“如果我才改口了没几天,等到上了国中之后与她不在一个学校了,那么又有什么意义呢”这种似乎是在搬家后和博士没有再联系了的前车之鉴导致的想法。

这种消极的想法真正一个春假都无法消解。

Part6.

直到新学期的分班时,我看到那个居然出现在和自己在一个班级的那个名字时,我在一瞬间就能确定了是自己之前的同桌。

毕竟千山这个姓氏并不常见,而会给自己的女儿取名“浅草”的父亲,大概除了她的父亲——我所之前从她的话中得到的讯息——这个日本首屈一指的研究古代史的学者外,不会有其他的人了。

于是提前到班级的好处就是,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同桌有着学期第一天就很早到学校占位的习惯。

而在我到了之后,班级里寥寥的几个人零散的坐在其他的座位上。

——所以说了这都是习惯的问题。

我又坐在了她的边上。

“早上好,莲二。”

趴在桌子上的她迷迷糊糊的和我打过招呼后,又继续一头栽倒在桌面上睡得昏天黑地去了。

而坐在她靠着走廊外面的我,也习惯于了在开学典礼开始前的几分钟,叫醒她跟上大部队的脚步。

所以说了,习惯这东西,真是——

Part7.

我了解她,大概比她自己还了解。

她最喜欢的童话故事是《哈利?波特》系列;她最喜欢的作家是芥川龙之介;她有严重到会死人地步的蛋白质过敏病——明明本人从没吃过海鲜——却会和我抱怨的提一句妈妈昨晚做了海鲜大餐而自己只能啃青菜;她有一个让她从和我熟悉之后,经常朝我抱怨的兄长……但是每次说那位兄长来,她的嘴角都是满满的笑意;她和我抱怨妈妈每次准备杀掉一个她连载的小说中的人气角色,就会准备她有些时候、有很多菜都吃不了的大餐——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家里的那套我很喜欢的小说作者居然是她的母亲……根据她说话的时间后杂志上连载的剧情得出的结论;她和我抱怨爸爸每次一出差就是好几个月也不打一个电话;她上了国中后,就喜欢上了小卖部的那个她的严重蛋白质过敏体质都能吃的菠萝包;她会在买菠萝包的时候,时不时给我带回来一条薄荷糖;她在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会坚持不懈的让那个人习惯她的存在——哪怕只是每天早上坚持和对方打一个招呼——轻井美奈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的眼光一直都在这方面很精准;……

我和她同桌三年半——具体的时间我并没有详细的想要想起来——我一点一滴的习惯于记住她无意中告知我的关于她的一切。

关于她的数据,在最初的一次被我重新开始收集了一次后,就一直没有间断过。

Part8.

对她的称呼发生了改变的日子,是在我见到她的兄长——那个捧回了我们第一次取得全国大赛冠军奖杯之前的那一届网球部部的部长之后一星期的事情。

虽然理智上告诉我,他所说的“我今天中午没带饭钱出来……所以我们来打一局比赛吧——我要是赢了你请我吃饭,你要是赢了我就告诉‘灭五感’的最大缺陷是什么……”这句对精市说的话里,最重要的是最后那半句,但是感情上,我却觉得他确实是因为没钱吃饭而不得不来这边找个借口骗顿饭吃……

因为,这个似乎是千山一家的特征吧……

当我早上和她道“早上好”时,接在最后的是“千山”而不是“千山同学”时,我再一次的在大脑做出判断前,身体先做出了决定。

而这一次的决定,只是换来对方比平时的嘴角上扬的角度高上7.25度的笑容。

——其实,也不是那么困难。

Part9.

当精市从学生会回来后,告诉大家他抽到了那个每年都很有喜感的压轴表演的节目时,我几乎就能确认了我们能演什么。

我只需要等着,深知其中利害关系的柳生就会找上我来。

于是,我和他联手,用他在学生会得到的不容置疑的“内部情报”,与我担任的文书工作时收集到的“权威资料”一起,卖了把他在海原祭前拖下水——结果不得不参加那个喜感无比的压轴节目表演的——仁王雅治。

根据由柳生提供的情报和我手上的数据显示,仁王最近的情绪问题,全都源自于他的那个现在似乎进行冷战、但之前一直很要好的青梅竹马的异性友人。

——和我的同桌关系忽然好起来的让人发出“女人的友谊真是奇特的存在”感慨的林葳蕤。

一个名字很难写姓氏很普通,但是不知道仁王雅治是故意还是“习惯”,将对方称呼为“小凛”这种——其实是改自对方姓氏——似乎是小孩子才称呼的名字。

……当然了,到星期六排练时,这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女生毫不避讳的在我们面前称呼仁王为“小雅”时,我就知道其实他们两个真的是和柳生的情报上提供的内容一模一样。

不过,似乎她并不知道仁王到底是负责什么角色,我想他也不会愿意告诉她的。

但是——

最无害的旁白这一任务已经被我和柳生瓜分了,所以最艰难的这个最重要的反串角色的人物,还是交给我们中间最专业的人士来比较好。

Part10.

作为和柳生合谋,以“旁白句子最多所以分为两人来进行讲述”这一理由而让两人逃出上台演戏的噩梦中后,看到那四个需要反串女性的队友们被“前辈”重点照顾时,才觉得其实在照顾后辈上,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网球部,有一脉相承的特点。

什么时候,将千山的人情还回来吧。

不过,或许和她说的一样,她受了我很多的照顾——不过,我在很多时候,不也是借助她获得了想要的情报吗?

……这真是一笔连我也无法完全算清楚的烂账。

——毕竟,谁会斤斤计较到每一件事情到底对方和自己付出了多少、又取得了多少预期的成果上来呢?

什么时候,重新和她介绍一次我自己吧。

那个时候,可不能再和之前的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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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原祭(四)

姑且不提星期一早上,刚刚吃完饭早饭打算出门的千山浅草受妈妈所托,站在自家哥哥门前敲了半天门喊了一分多钟都没办法叫起这个死妹控起床……自此千山妈妈和浅草姑娘也就绝了在星期一的一大早能叫起这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