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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着拖拉机踏月而来(179)

这么说着,他却拿起一个管子打开开关,朝着奥利格的脸就喷了过去,巨大有力的水柱把奥利格冲的趴在了地上,他痛苦的闷哼,像是又受了一遍酷刑。

奥兰蹲到他身边,“爸,到了。”

奥利格:“.....什么?”

研究员们看着笑的诡异的奥兰,后背一阵发麻,都有点慌。他们上前一步,正要再问一遍,脚步却停滞在半空。

黑暗里走出来几个浑身通银的机械人,手里拿着枪,速度极快的上膛对准了他们的额头,红点像死神的倒计时,一秒一秒闪烁。

“是吞食.....”

话还没说完,几十个研究员全倒在了地上,“吞食”机械人走过去搬起他们的尸体扔进了池子里。

烟雾升腾,只听得尸体被融化的“滋啦”声。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对自己产生了好奇。为什么您总是禁止我出门,即使出去,也要规定好时间,身后还要跟着一堆声称要保护我的人。为什么我每天都得喝奇奇怪怪的东西,每周都要进一次实验室,记忆还总是被清零。”

奥兰缓缓叹气,“就像猜谜,一个猜不出来,就陷进第二个,第三个,我一度以为,我要变成笨蛋了。还好我长了个心眼儿,找到了记忆备份。”

他停顿,“我记得当时,好多人都骂我,说我不是人,真该死。我本来是不认同的,但是现实还是逼着我承认,我竟然真的不是人。”

他扯了扯嘴角,“我是财团造出来的劣质仿生人,不适应日光,每周都要维修,为了维持身体表面的完美,还要定期送去中心城修复,对吗?”

奥利格嘴唇颤抖,“你,你是我儿子。”

奥兰笑了笑,“是啊,没错,用的是您死去儿子的基因嘛。”

他脸上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所以,您从一开始,也打算让自己的儿子替自己卖命吗?抑或是,当成礼物往外送?”

“十三岁那一整年,一周七天,其中唯一能见到日光的一天竟然比另外暗无天日的六天更让人恶心。”

“我每晚都会做梦,梦到身上有好多双手,男人的喘息声,汗臭味,还有那粘腻的让我想吐的声音。我想让他们停下,但没人听我的。”

奥兰脸上笑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裂缝,“救活自己的儿子,把他当成地上的烂泥踩踏,踩坏了再修理删档,然后继续踩?还是说,只因为我是个替代品,所以一切都无所谓?”

奥利格脸色青白,眼里的光浑浊成了阴郁的沙粒,“我没有办法......想坐稳那个位置,就必须付出代价......我没办法......”

奥兰“噗嗤”笑出了声,“爸,别急,你看你,气都喘不匀了。我没生气啊,那些讨厌的人我早就杀掉了,一个接一个,杀的干干净净。”

他嘴角上扬,“你猜,是谁教我杀人的?”

奥利格睁大眼睛,身体里像被虫子噬咬的感觉从皮肤蔓延到了大脑,他痛苦的用头狠狠撞向池壁,却被拉住。奥兰拿着纸,轻轻给他擦额头上的汗,“是寇司,您的外甥。”

“他没比我幸运多少,刚从地狱里爬出来,刚见到父母,就被您整的家破人亡,您理由还挺充分,美名其曰是为了救孩子,我多希望你当初没救我啊。”

屋顶的管道因为震动也开始断裂,他仍不慌不忙,慢悠悠地回忆,“那天,我记得特清楚,人工雨下了一个多月,地上水好多,您派的车就在门口等我,我憋了一周,终于能出去了,但一点都不开心。”

“上车前我见到了寇司,他脸色白的跟鬼一样,还从雨里窜出来做鬼脸吓我,陆元究当时跟在他身边,可能是因为我经常摆架子欺负他,他就对我爱答不理的。”

“当时胆子真小,我竟然被吓哭了,准备走的时候,寇司揽着我的肩安慰我,说要跟我道歉。”

“他趴到我耳朵边,说陆元究裤子兜里揣了一把枪,特别袖珍,最适合藏起来,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尸体融化的气味好像刺进了大脑,奥利格彻底清醒,声音嘶哑震惊,“所以.....中心城的理事根本就不是陆家杀的,而是,你?”

陆元究对变强的执念并非从小就有,他原本是自信的,总是骄傲的戴上他爸的帽子,站在高台上说他以后也要当军队上将,保护人民,保护国家。

他说他才不会去做什么机械改造,他要跟爸爸一样,靠正义的拳头和热情成为一个强者。

然后他的自信就被击溃了。

就在他的父母被中心城高层以谋杀罪枪决的那天。

起因是理事朱任乍被派往虹城的第二天死在了酒店,浑身□□,身上有数十个弹孔,死的前几个小时,受尽了折磨,死相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