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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女讼师(穿书)(209)

作者: 四面欢歌 阅读记录

江问蕊抬头看了看那道墙, 恍然间好像看到了曲昭雪的兄长曲绥元立在墙头上向她招手的样子……

江问蕊抿了抿唇,长叹了一口气, 缓缓随着曲昭雪走进了正厅。

正厅中已经烧上了炭盆, 比外面要温暖许多,曲昭雪让江问蕊随便坐便是,江问蕊便犹犹豫豫地坐了下来, 却依然身披两层大氅,不愿意将衣裳褪下。

曲昭雪已经将裹在身上的大氅与披风脱下了,看向仍然裹得严严实实的江问蕊,颇有些不解,扭头望向那两个炭盆,道:“这屋中暖和得很,还是将大氅脱了的好,免得出门之后受风着凉。”

江问蕊固执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必,就这样吧。”

曲昭雪见江问蕊这般执著,也就随她去了,落英此时已经端了茶点来摆在了桌案上,斟了两杯之后,便跪坐在曲昭雪的身旁,目光不善地望向江问蕊。

江问蕊伸出手握向那茶杯,摩挲着茶杯上的那个裂开的小豁口,轻轻抿了一口。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不是什么名贵茶叶,却入口清香,回味无穷……

江问蕊将茶杯缓缓放下,思绪渐渐回笼,看着曲昭雪,重重地沉下一口气,似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此番来找你,便是想请你来做我的讼师,帮我与云修竹和离。”

曲昭雪记起勇国公世子的那桩案子,她曾经去案发现场落梅娘子家查案的时候,曾经在那里见到了烂醉如泥的云修竹。

难怪江问蕊想要与他和离……

曲昭雪倒并不觉得幸灾乐祸,竭力让自己的口吻显得客观公正些,便道:“按律法,和离只需你们夫妻二人商量之后达成一致即可,是不必上官府的。”

“你回去之后与云世子和离书一签,把聘书、庚帖、嫁妆、聘礼这些东西相互返还,就可以了。”

江问蕊闻言,看起来十分纠结的样子,手指纠缠在一起,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曲昭雪看江问蕊这副模样,便知事情没这么简单……

难道是江问蕊想要和离,但是云修竹不同意?

在江问蕊身旁的婢女青锁红着眼睛忍不住呜咽了一声,道:“不是的曲娘子,是侯夫人她……她在国公府被国公夫人刺伤了……”

此时江问蕊横了青锁一眼,青锁便登时噤声,缓缓垂下头不言语。

曲昭雪一顿,在脑海中盘算着捋了捋这关系,才心下了然。

是她那姨母江夫人在江问蕊的婆家被江问蕊的婆婆刺伤了?

曲昭雪额角一跳,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不介意的话,还是把事情原委说清楚得好,我才能知道此事究竟该如何处理……”

江问蕊手指在膝上攥紧了衣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微微昂起下巴,道:“就是我与他吵架,婆母看不过去,让我在她跟前立规矩,还要一纸休书将我赶出国公府大门,我回娘家的时候跟母亲说了此事,母亲气不过便上门了,争执之时,婆母她就用剪刀刺伤了母亲……”

江问蕊咬着牙艰难地说完了这一段,仿佛在曲昭雪面前示弱,就像是经历了一场酷刑一般,用帕子揩了揩脸上的汗渍,道:“虽然母亲性命无忧,但我无法与他再过下去,想与他分开,你有法子吗?”

曲昭雪闻言,唇角抽搐了一下。

果然,牵扯到家事纠纷就没什么利索的事。

她在现代虽然做了几年律师,但也只代理过一次离婚案件,就决定“金盆洗手”,从此离家事纠纷远远的。

原因无他,只是实在是太过麻烦,而且绝对是笔糊涂账,每次双方碰面就剑拔弩张,还会将她这种无辜的可怜律师拖入到水深火热之中,搞不好还会光荣负伤……

曲昭雪迟疑了一瞬,便慢吞吞地回道:“这种情况下,其实不必和离,可以直接诉于京兆府,请求官府来判定你二人义绝。”

“哪怕你夫君他不同意也无妨,既然姨母被你婆母刺伤了,就已经满足义绝的条件了。”

江问蕊嘴唇抿得更紧了些,整张脸上被厚重的衣裳闷得汗水一滴滴往下淌,道:“他是同意的,只是要休了我,可我不能被休……”

曲昭雪这才听明白江问蕊的意思。

她二人的婚姻是已经必然走到尽头了,如今产生争议的,就是怎样走到尽头的问题。

云家为了掩盖刺伤亲家的事实要休妻,但是江问蕊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愿意被休。

说到底,都是为了面子……

曲昭雪感觉太阳穴一阵突突的疼,此时江问蕊终于忍不住了,将身上的大氅胡乱地脱下递给了青锁,有些急切地看向曲昭雪,道:“你方才说的那个义绝,是什么意思?若真按义绝判定,会有何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