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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位极人臣后(127)

光看他走来,就已有人忍不住在笑了。

当然,被骂的人可能不这么想,先前还拍着他肩膀的那位仁兄,最近几天远远看见陆无忧就忍不住避道躲开,也怪陆无忧缺德,连人家最近上火得了内痔坐立难安,都要在奏章里暗示一下是近日不够积德行善,妄动肝火,以致五内不调,可以说缺德到家了。

据传,就连民间也有不少人开始收集陆无忧的奏章,想刊印汇编成一本陆霁安奏驳大全,放在书铺里售卖。

陆无忧今日格外神清气爽,排着队把奏章往上一递,便拱手笑着离开。

他一走,大伙立刻拆封拜读,连声叹“妙啊”。

“不过,今日这另外几封似是言辞含蓄了许多,还颇有些清高之意,但文采倒是一如既往。”

“婉转间,似乎也有几分可以令人细品的……”缺德。

“我怎么感觉含蓄了,反倒更……”缺德了。

***

贺兰瓷一无所知,她昨夜写得伏案睡着,最后还是被陆无忧抱回房里的。

今晚见陆无忧活动着手腕,准备继续大干一场,贺兰瓷顺便也把她整理过的文章放到陆无忧面前:“我帮你筛过一遍了,这十来个是我觉得文采和内容都还不错的,不是空泛而谈,确实言之有物,家世也都适合。你要是想聘幕僚,可以从中考虑。”

文章一般都会附上拜帖,写清楚家世、科名,甚至愿做幕僚的也会写明来意。

陆无忧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她道:“你不想帮我写了?那也无妨,我一个人写得完。”

贺兰瓷也表情有些古怪道:“你真打算让我帮你写?”

陆无忧拍了拍旁边的椅子道:“你也挺会写的,不如一起来骂。”

……这到底是什么破邀请。

贺兰瓷腹诽着,坐到了陆无忧旁边,卷着袖子提起笔时,恰看见他认真的侧脸——真看不出是在骂人——可神色确实是极认真的。

因为在青州时,男女分班授课,贺兰瓷并无缘见到对方念书习字时的模样。

只一次,她散班路过回廊时,看见陆无忧还坐在班堂里,手扶着笔,低头撰写,临窗好几个小姑娘偷望,叽叽喳喳,似鸟雀鸣啼,而他浑然未觉,仍旧写着,仿若世间没什么能打扰他。

但那时,她对陆无忧偏见甚重,只觉得他在装模作样,故意吸引女子的注意,就如同他勾得她小堂妹神魂颠倒一样。

至少,她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

陆无忧最专注时,甚至连她路过都没有发现,还是贺兰瓷咳嗽或是出声提醒,他才会发觉,陆无忧还振振有词道:“在自家府里,我没必要那么全神戒备吧。”

他现在这份认真专注应当也不是假的。

陆无忧写完手里那面,正待润润笔,一转头便撞见贺兰瓷的眸子,他不由勾唇道:“贺兰小姐,就算我不指望你红袖添香,也没必要这么打扰我吧。”

贺兰瓷转回头去,也翻着弹劾陆无忧的奏章,提笔开始写:“我没有想打扰你。”

陆无忧语气寻常道:“一直盯着我看,很容易让我想亲你。”

贺兰瓷语气也很寻常道:“哦,那我不看了,你先忍一会。”

陆无忧端起在一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道:“你是不是语气太平淡了一点。”

贺兰瓷低头道:“你都亲了那么多回,还能指望我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陆无忧总觉得自己在被挑衅。

他几乎想再站起来按着贺兰瓷做些什么,但低头一看写到一半的奏章——算了,先写完再说,骂人要紧。

***

针对陆无忧的弹劾大计,非但没有奏效,反而让他名声越发大了。

他甚至还能照常去给二皇子日讲,面带微笑,语气温文和煦,不带半分火气,在二皇子再次出声刁难时,还能极为耐心的给他逐字逐句讲解,简直仿佛一个没有脾气泥塑的人。

看得陆无忧几位同僚都不禁生出了些许佩服。

“不过,霁安你到底哪得罪二殿下了,要不去赔个礼看能不能解决?”

“总不能还惦记着,你都成亲这么会了……”

“你这日后怕是会有些难办。”

与之相反,其他几位皇子倒是对陆无忧的态度都不错,尤其是下面几位小皇子——原因倒也很简单,陆无忧长得好,且声音好听,说话又风趣幽默,讲读经史时往往不是照本宣科,而是将之描述成一个个带着悬念的小故事,一面启发一面引经据典地侃侃而谈。

在翰林院能做到日讲官的自都是学富五车,但书读得多,很多时候未必能讲得清楚。

更何况一些小地方来的翰林,说话还有很严重的口音,吐字不清含含糊糊,最夸张的是有的旁边还得配个官吏在侧翻译,不然根本听不懂,至于怯场、结巴之类都只能算得上小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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