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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位极人臣后(16)

贺兰瓷有一丝震惊:“……夜袭?”

“对啊,据说本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套了麻袋捉来的。你想啊,那读书人可不都手无缚鸡之力吗,康宁侯府上的家仆又人高马壮的,待捉进府中,不管发生点什么,都有口说不清,就算那士子中了状元也没用。”

“……万一东窗事发呢?”

“有浔阳长公主替她求情,做得再离谱,圣上又不会真的责罚她。”

贺兰瓷:“……”

不愧是权贵。

姚千雪有些纳闷:“你怎么不问我结果如何?”

贺兰瓷总不好说她是真的相信陆无忧摆得平:“……所以她事成了吗?”

姚千雪忍不住笑道:“这才是最滑稽的!都言之凿凿说那位会元郎定然在醉仙楼,结果康宁侯府的家仆把醉仙楼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不得已,他们只好绑了个最俊的郎君回去交差。大晚上瞧不清楚,康宁侯二小姐也没看出差别来,第二天天亮一看不是她要的人,勃然大怒,那郎君醒来发觉自己在小姐的绣榻上,也是大惊失色,面若死灰。两人不清不白在房中呆了一晚上,这瓜田李下的确是说不清了。”

“而且,怎料康宁侯对那位新中贡生的郎君好像还挺满意的,想让二小姐就这么将错就错嫁了,气得二小姐大哭大闹,抵死不从。”

贺兰瓷叹为观止,还心生了一点同情:“到底谁家的郎君这么倒霉?”

姚千雪感慨道:“说起来,这人你还认得呢。就是太常寺那位林少卿家的公子,我记得是叫做林章。”

“……!”

贺兰瓷心头巨震:“……你确定???”

“我这是刚听到的消息,康宁侯府上还压着不让外传呢,但哪里瞒得了我……”姚千雪脸上有些得意。

她未婚夫,那位门当户对的公子哥,如今任锦衣卫指挥佥事,不止日常派人保护她,还兼职帮她探听各路八卦。

贺兰瓷表面平静,这会心里只觉比知道曹国公世子为她大闹喜堂还离谱。

“你真的确定没听错人?”

“没听错啊!他同那位会元郎一并在醉仙楼庆贺之事很好打听的,第二天一早去拜见徐阁老,唯独他没去,肯定就是他了。”

贺兰瓷脑中空白了一会。

她好不容易已经逐渐接受了嫁给林章这件事。

天知道她十拿九稳的亲事居然还能这般横生枝节。

“小瓷?”姚千雪这才发现贺兰瓷面色有异,“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要不叫大夫上门来看看?”

少女轻咬着唇,脸色越白,唇色越艳,啼血似的妖冶,叫人看了触目心惊。

“我没事。”她轻声道。

贺兰瓷竭力思索,又觉得有一点诡谲,蓦然闪过陆无忧那日对她说的话,再联想起这次事发,明明人家的目标是他,却硬是捉了林章走,以她对陆无忧的了解,不由得生出一丝……

他就算不想让林章娶她!也没必要把林章往另一个火坑里推吧!

毕竟陆无忧既然自己躲得掉,为何不能顺手帮林章一把?

若换个人,贺兰瓷恐怕就觉得对方是对自己有所图谋了,但既是陆无忧,她只有一个想法——这人难不成觉得她比康宁侯二小姐还可怕?

能不能讲点道理?她哪里有这么得罪他?

这搅黄的亲事他管赔吗?

第八章

虽然姚千雪言之凿凿,但贺兰瓷还是将信将疑,不敢完全肯定。

直到几日后,林章主动登门拜访。

他缓步进来时,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像是家里遭逢大难,全没有几日前中第的喜色,倒有几分惶惶然的悲戚。

彼时,贺兰瓷正在屋顶上,看见时,不由心头微叹。

至于为何在屋顶上——

因为不巧,昨夜刚下过一场雨。

贺兰府西厢房饱经摧残的屋顶在一夜大雨后,不幸侧漏了。

雨水沿着屋瓦缝隙,淅淅沥沥地淌进贺兰瓷的屋中。

她被雨声惊醒,只觉一股凉意透体袭来,之后便见霜枝满面愁容,正拿着小盆在角落接雨。

贺兰府的屋顶不是第一次漏了。

这宅子虽是圣上赐的,但作为朝廷收缴的官宅,久未修缮——赐宅的时候也不会顺便给你修好,贺兰府上又没有足够的钱银,就这么凑合下来了,于是时不时漏漏风、漏漏雨都属正常。

起先他们也是请过两回泥瓦匠的,都是简单修修补补。

贺兰瓷看了几次,觉得似乎并不是很难。

于是,等天亮雨停后,她让管事准备了些便宜的桐油、木料、瓦块和茅草,换下白衣,卷起袖子,带着器具攀上长梯,决定亲自试试。

若是能成,以后便能省下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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