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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位极人臣后(174)

陆无忧一低头,只见少女细密长睫紧张地颤着,红唇微抿。

他刚才下马车,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晚霞迎面洒满了她的周身,那些绚烂又深沉的霞光成了比最上等的胭脂水粉还要明丽的点缀,为少女的容颜镀上了一层美轮美奂又不真实的仙气,令人难以凝望,好像多看两眼便会被摄住,可又忍不住去看。

然而此刻,那张精致出尘的脸蛋上有一丝明显,但又被竭力克制的羞窘,像是被供在神龛上不懂七情六欲的九天仙子,忽然间有了红尘世俗的烦恼。

就有那么几分触手可及。

陆无忧难以抑制地抬起手,没等触碰到,又缓缓放下,他咳嗽了一声,轻着声音道:“你要不还是继续叫我陆大人吧,不用这么……刻意。”

贺兰瓷还想争辩了一下,她觉得她说得也没有那么刻意,但——反正来日方长,慢慢改吧。

上了马车,贺兰瓷想了下,还是把去求签时遇上的事情和陆无忧说了。

此刻,她没有听到法缘寺里有什么动静,便料想可能没什么事,陆无忧反倒沉默了一下,道:“你在马车里等我一会,我去去便来。”

贺兰瓷道:“那你小心。”

陆无忧“嗯”了声便走了。

说是去去便来,但陆无忧走了许久,马车停在法缘寺外的阴翳处,足到日落西山,周围的车马都掌了灯,陆无忧才面色微霜地回来。

“没出事,不过也……”他摊开手掌,掌心放了一枚铁簪子。

正是贺兰瓷之前递给那位小姐的,簪子尖头浸透了血,已经有些微凝,是暗红色,就连簪身上,都染了些许血迹。

陆无忧沉着声音道:“萧南洵,还真是个实打实的畜生。”

贺兰瓷很快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安定伯的嫡女这段时日常去法缘寺进香,许是为了祈求姻缘平顺——毕竟她迟迟未能嫁人。

结果不幸,在寺里遇上贼人,差点失了清白。

如今安定伯小姐吓得惊魂未定,似乎连神智都不太清醒,她本来性子就怯生生的,是个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的姑娘,如此一来更是躲在屋子里不肯出门见人。

种种恶意猜测谣言层出不穷。

如此之下,她和二皇子那门亲事,似乎也只能无限搁置。

而二皇子本人甚至还上门给他的未婚妻送去了好些贵重礼物,说他对婚事并不着急,叫安定伯也不用担忧,一副颇有情义的模样。

贺兰瓷问陆无忧,陆无忧安抚她道:“不用担心,真没事,只是受了惊吓,不过她应该也没胆子说出实情——究竟是谁约见她在法缘寺。”

贺兰瓷觉得极其不舒服:“……没有证据?”

“对,就算安定伯小姐说了,安定伯愿意鱼死网破,他也完全可以不认账。萧南洵本人那时在宫里,甚至……”陆无忧勾起唇角,语带嘲讽道,“不久之前他还在日讲找我的茬,离开文华殿的时候据说他去找圣上对弈了。不过这笔账先记着吧,总归要还的……”陆无忧又安慰道,“不用嫁给萧南洵,也是件好事。”

只是陆无忧没对贺兰瓷说,他还在地上看见一个染了血被踩得一塌糊涂的锦囊。

里面写着对新婚的期许,以及希望殿下能多笑笑。

她大抵只见过他几面,知道他过往在清泉寺时的悲惨境遇,约莫还怀有一丝想要安抚对方的怜惜,但并不知道萧南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畜生。

贺兰瓷沉默了一会。

陆无忧道:“不过也幸亏,萧南洵觉得她一个姑娘家翻不出太大风浪,没派太多人手去——当然,你也不用担心,你送簪子这件事应该没被他的人看到。”

贺兰瓷摇头道:“反正我们都被他当成眼中钉,也没什么区别。”

陆无忧见她兴致实在低落,便岔开话题道:“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想学射箭,现在还想吗?”他随口道,“我叫人买了弓箭和靶子,你感兴趣我就叫人摆到院子里去。”

贺兰瓷道:“……你还真会骑射?”

陆无忧笑了笑道:“之前那个北狄小王子说要跟我比试,我还真的有点怕。”

贺兰瓷吃惊道:“所以你不会吗?”

她不由后怕。

“倒不是不会……”陆无忧往外走道,“你出来就知道了。”

等靶子摆好,边上的桌台摆了长弓和箭矢,陆无忧手指拨弄了两下,随手拿起了其中一根箭矢,贺兰瓷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随手一甩。

箭矢破风而出,以极快的速度疾射了出去。

——“咻”。

只是眨眼功夫,贺兰瓷便看见,箭簇,稳稳地,扎在了靶心正中。

贺兰瓷:“……”

她在陆无忧身上看了看,又在靶心上看了看,呆了呆,半晌才道:“……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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