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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位极人臣后(182)

又很轻,像梦里的声音。

陆无忧感受到她手掌柔软的紧贴,长睫在掌心覆盖下眨动,撩拨而过,过往沁凉寒玉似的指掌也带了点撩人的热度。

贺兰瓷的模样虽然紧张,却没有颤抖,也不显得畏惧。

“我想当不行么?”他声音仍旧沙哑,克制着开口,“但是……我真的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停下来。”

这是种没法与之交流的烦恼。

陆无忧自然想和她亲近。

倘若他们还是成婚前的关系反倒好办,贺兰瓷对他不会有什么顾及,态度也很自然,所有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他大可以去改善——有的是迂回的办法。

可现在不一样,他们桎梏在这被迫缔结的关系中,对于贺兰瓷这样的人,由于他们的关系,以及他尽职尽责的行为,直接结果是导致他所说的话,所提的要求,其实不自觉地都会带上威逼和胁迫,一种挟恩图报式的——这是他之前也没料想到的。

纵使她能接受他的离经叛道,现阶段还是观念传统。

贺兰瓷按着他的手掌,感觉到陆无忧的动摇,在生出火气之余,莫名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心疼。

这可真是见鬼了。

她觉得或许还是挑衅比较好用。

“陆大人,当初怎么都不见你这么多顾虑,你真这样下去……”贺兰瓷拖着声音道,“我恐怕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了。”

陆无忧:“……?”

他移开了手掌,和贺兰瓷的视线对上。

陆无忧缓缓吐字道:“你哪学的激将法?”

贺兰瓷道:“有用就行,所以到底有……”

陆无忧的唇已经无法抑制地堵上了她的嘴。

只是亲吻依旧含着丝丝缕缕的隐忍克制,是种很缠绵的亲法,不大激烈,却透出几分珍重来,贺兰瓷直着身子,曲着双膝,任由他慢吞吞地亲了一会。

不知多久,陆无忧松开唇,按住她的肩膀,微微侧开脸,声音越发沙哑道:“那你可以重新认识我一下,我就是顾虑比较多。”

贺兰瓷被他亲得脸颊微红,略垂了眸子道:“那你还口口声声说想让我自由,明明你自己都不自由。”

陆无忧转回点头,语气古怪道:“这和自由有什么关系,我的自由又不建立在你的……”他语焉一顿,“你觉得我在烦恼什么?”

贺兰瓷也不打算再和他好好讲道理了,一字一句道:“你·想·太·多·了。”

陆无忧定定看她。

贺兰瓷这时也抬起眼睛来,和他对视着,分毫不让。

窗外伶仃的月光洒在她皎洁美丽的面庞上。

这当真是个漂亮至极的姑娘,她的美在不同环境下都各有风姿,但此刻看去,因为熠亮而坚韧明澈的眸光,竟有了几分惊心动魄,像画卷上的美人被点睛之后,生出精魄,活了过来。

陆无忧和她就这么静静对峙了好一会。

莫名想起在青州时,他俩也常在无人察觉的时候,这么挑衅地看着对方。

但那时候他心无旁骛,不像现在这样,心猿意马到无以复加。

如同窗外劈啪作响的雨滴,不断在窗沿,地面,屋顶上跳跃着砸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合成了一道惊响。

那些自寻烦恼的坚持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甚至有一刻,陆无忧也在想,到底什么才算是尊重她的意志,他们生来不同,境遇不同,他尽己所能想要给予的最好的——自由与选择——可能于她而言,也是种烦恼。

贺兰瓷的努力和困惑他也看在眼里,并不是感受不到……之前觉得她刻意,但可能刻意的不是贺兰瓷,是他自己的心。

他认为适合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的,在这方面他确实没什么经验,也许顺其自然反倒是最好的。

陆无忧轻吁了一口气,按着她的肩膀渐渐使了些力。

他也已经忍耐地近乎于有些痛苦。

可最后,陆无忧还是又问了她一次:“你不跟我履行这些,我也不会生气,不会有怨言,不会对你有什么意见,没必要把它当成义务,你确定……”

贺兰瓷指尖攥紧袖口,红着脸在他问出口之前道:“……你先前问过我还记得痛不痛。”

陆无忧默了默。

他也记得。

贺兰瓷努力用平和的语气克服羞耻心,学着陆无忧的语调镇静道:“也……没有那么,你、你轻一点就行。”

——这话却令人不能镇静。

陆无忧不自觉喉结滚动了一下。

“贺兰小姐。”他唤她,几乎是情不自禁道,“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别这么说了。”他按着她的肩膀往下压,“别说做圣人了……”长长的叹息声从陆无忧的肺腑间被压了出来,“我连人都不想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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