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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位极人臣后(215)

贺兰瓷动了动唇。

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千里迢迢过来,最初也只是想确认他是否平安。

在看见陆无忧之后,那股支撑着她的气力,好像也卸下来些许。

总归他没事便好。

她抬起一只手臂,推了推他的肩膀,轻声道:“反正来都来了。跟我说说,这三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刚才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吓了我一跳……”

陆无忧支起脑袋来看她,道:“贺兰小姐,果然是本人……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煞风景。”

贺兰瓷怔了一下,开始回想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

“……我哪煞风景了?”

陆无忧挑起桃花眼的眼尾道:“三个月未见,我们不是应该先从互诉衷肠说起?”

贺兰瓷奇道:“我刚才不是在关心你吗?”

“都专程跑到益州来了……”陆无忧语气若有似无地上扬道,“你应该多少……有点想我吧?那不是应该先说两句好听的。当然,想我哪里都行。”

他忍不住又歪着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谢天谢地,人刚才已经被紫竹都给清出去了。

贺兰瓷缩了缩,身子还是发烫发软,毕竟是真的好久没和他亲到一起,她都快忘了是什么感觉,身体倒还记得很清楚,很快便给出了甚至更多的反应。

“是有……”她有点不好意思道,“担心你。”

陆无忧轻笑了一声,侧头又想来亲她。

贺兰瓷连忙给他按住了,虽说人已经清出去了,但他们真要在这种不安全的地方做些什么,也太离谱了,更何况她刚才才询问到一半,还在担心对方的身份。

也不清楚陆无忧的近况,又担心他万一暴露了。

总之,不能这么不清不楚就开始干些什么……

陆无忧被她按着肩膀,总算语气又正经了几分道:“不过我确实没料到你会来,得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假的,你在上京……有遇到什么麻烦么?我今日不在江安城里,赶过来费了些时间,才拖到现在……”

贺兰瓷道:“在上京没什么。”只是觉得不安,“不过,路上遇到萧南洵了。”

“我听说了。”陆无忧抬手,给她掸了掸发梢间微不可察的仆仆风尘之气,“你现在还怕他吗?”

她今日才入了江安城,几乎片刻未歇就在到处奔波。

虽仍是白衣白裙飘渺如仙的模样,但离近了仔细看,却能察觉到她眉宇间一些细微的疲惫与倦意,陆无忧的心便更软了几分。

是真的没料到她会来。

陆无忧自然知道她是个活得如何谨慎的人,甚至连他给她自由的提议,她都不愿多过问,便拒绝了——如果她真的有仔细考虑过,至少应该多向他问问具体情形,如何安排,而不是翌日便干脆婉拒。

如此奔赴益州,对贺兰瓷而已,应当是个困难不小的决定。

可她还是来了。

贺兰瓷摇了摇头道:“不那么怕了……”

一直以来,她怕的也并非是萧南洵这个人,而是怕自己在他的权势面前,自己面前无力抵抗,只能任人鱼肉。

若只是觊觎她容貌者,她早已经习惯了。

她想起来,又把萧南洵口不择言说得那段话复述给了陆无忧。

陆无忧沉吟了一会道:“这我也差不多猜到了。”他眉宇间浮出一抹轻嘲,“决堤之时我去看了,冲溃的堤坝下面甚至还有些稻草之类的填充滥竽充数,不止是天灾,也是人祸。于是我找户部的朋友问了,去年朝廷拨给益州修堤的钱银一共是两百万两,去掉户部、河道衙门、州府等层层盘剥,能落到县衙的可能也就一百万两左右,而依照往年来看,若是堤没决,说不准上报时还要说亏空了一两百万两。”

贺兰瓷顿了顿道:“……所以你查到了什么?”

陆无忧道:“河工需要大量的木料和石料等,至少益州这边的采办几乎都有些沾亲带故,以次充好,故意高价买入,总之手脚都不干净……查起来倒不难,只是我得到消息时他们刚要毁尸灭迹,时间紧迫,我径直便去搜了,他们为防止事情败露,干脆放了一把火。”

贺兰瓷一惊:“所以你还真的被烧了?”

“当时火是当真有点大,不夸张地说他们也算尽力了,要不是我会点武艺,说不准真死在那里了……”

陆无忧看见贺兰瓷略微紧张的表情,便又笑道:“不过河工采买的账册我拿到了,州里的贪墨倒很清楚,足够他们掉乌纱帽了,但是……”

贺兰瓷道:“你就不能一口气讲完!”

此时,两人还几乎紧贴着。

陆无忧又垂了点头,在她肩窝轻嗅着,道:“就是还觉得不够,这数额的银两肯定不止在他们手里,但流到后面的证据就难查许多了,那位益州道监察御史大抵也是死在此处。益州官场对他讳莫如深,提到也只是言辞间觉得他不自量力,兴许他真的查到了什么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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