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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位极人臣后(29)

等人散了,林章才好奇问他:“霁安原来已定了亲,我竟都不知。能叫你这般念念不忘,想来定然是位神妃仙子似的姑娘。”

陆无忧理了一下头顶的乌纱帽,心道,随口编的,这谁知道呢。

***

刘公子和于公子很快便被贺兰瓷她哥寻了个借口先后叫上门,她爹在书房考校了一番学问,贺兰瓷则在游廊下相看了几眼。

至少瞧着都是文质彬彬,举止有礼的官宦世家公子,他哥打听过,身畔也都算清白。

于公子个子高些,长得清瘦,神情肃然,有些清高;刘公子则温和爱笑,一团和气,很会说话,瞧着十分长袖善舞。

贺兰瓷没什么特别感觉,便干脆交由她爹来定夺。

梦里她是没有嫁人的,兴许真要是能成亲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没两日,却是到了郊祀的日子。

大雍的郊祀一年三次,分别在正月、四月与冬至,届时勋贵皇戚、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及翰林、六科的给事中,和诸位命妇,都要一同随着前往祭天台祭祀,以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因为先代一位皇帝喜猎,四月的郊祀往往还会在京郊的长雍猎苑多盘桓几日。

到时也是各路武将和习武的世家子一展身手的时候,前代锦衣卫指挥使便是在猎苑狩猎之时被先帝看中,之后一步步提拔上位。

总体来说和贺兰瓷没什么关系。

往年她只要准备好她爹的行装便是,但这一次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太常寺和礼部拟定的郊祀名单里,贺兰瓷赫然在列。

不得已,她只好和她爹一起挤上了马车。

贺兰谨皱着眉道:“等到了郊祭坛,为父自会去问询,定是哪里弄错了。”

贺兰瓷敷衍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已经认定大概率和二皇子有关了。

既来之则安之,她又不能抗命。

果不其然,她爹问不出个名堂来,贺兰瓷下了马车,便被安排去其余官员的女眷呆在一处。

来的女眷大都是官员夫人,年纪不小,只有零零散散些许年轻姑娘,但都瞧着十分利索干练,有束着长发的,还有带着箭囊和其他兵器的,估摸应是武将之女,如贺兰瓷这般一看就文弱纤细的文官小姐几乎是绝无仅有。

她知道自己名声不大好,也没想过合群,干脆寻了处僻静的地方站着。

可没想到的是,贺兰瓷刚一站定,就有个别着长刀的黑衣少女大踏步朝她走来,满面的来者不善:“你就是贺兰瓷?”

贺兰瓷闻声抬眼,确定没见过对方,谨慎道:“……请问你是?”

她声音轻软似梦。

“我是谁不重要,就是你勾、勾……”

黑衣少女原本气势汹汹,却在见贺兰瓷抬头时,突然语塞。

气氛沉默尴尬。

贺兰瓷不由问道:“……你还有事么?”

“你长成这样我还怎么骂你啊!”

“……”

“我要是男子我也动心啊可恶!”

说完她人就走了。

贺兰瓷:“……”

这个插曲很快过去了。

圣上祭天的过程冗长繁琐,前前后后足有两三个时辰,所幸已经四月了,还不算太冷,只是贺兰瓷穿得单薄,在寒风里冻了许久,到底是有些脸色发白。

仪式结束便转道去长雍猎苑,一路颠簸下来,贺兰瓷的脸色更加难看。

找她麻烦的黑衣少女恰好与她同车,这时倒忍不住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去找随行的御医看看?话说就你这个身子,还跑来郊祀做什么?”

贺兰瓷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难受。

她脸色苍白,昏昏欲吐,气若游丝道:“……皇命难违。”

“行了行了……车夫停停,贺兰小姐快不行了!”

正好车队停下休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贺兰瓷就被挪到了随行御医的车上。

许是为了圣上预备的,太医院的马车宽敞舒适许多,前面放了一排药柜和药炉,后面则摆了两张卧榻,以布帘隔开,几乎像是个房间。

里头看诊的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御医,替她开完药,让旁边的医童替她熬药,便没再过多言语。

贺兰瓷昏昏沉沉靠着软垫,刚喝了一口熬好的药,就见帘子掀开,有个年轻男子被送了进来。来人亦是面色惨白,连声咳嗽,仿佛身体极度不适,贺兰瓷差点没认出来是谁。

“御医,麻烦您看看这位翰林大人……”

那人被搀扶着坐到贺兰瓷旁边,低声婉拒道:“不必如此麻烦,在下还是……咳咳……”

“您快别说了!快让御医给您看看!”

老御医忙过去帮他诊脉,片刻后惊道:“……你这个脉象,着实虚弱的可怕!老夫这就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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