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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位极人臣后(292)

顺帝耐着性子看了两本奏章,看完又有点来气,他对丽妃宠爱归宠爱,但还没有到彻底昏头爱屋及乌的地步,知道她这个哥哥不成器,但没想到他做过的恶事这么多。

换个人他可能直接落罪上门抄家了,只是碍于多年的夫妻情面,他又对丽妃一向心软。

她哭一哭,他总会想起那些年在清泉寺,她为他受的白眼,吃的苦头,任谁追问都不肯说出孩子的生父是谁,又在夜深人静时蜷在他怀里,满足地抱着他的腰,柔声笑道:“只要殿下心里记着妾身便好。”

他是不想让大皇子夺权,但要不要顶着群臣的压力去立二皇子也成了个问题。

原本或许还有些可能,毕竟两位都是庶子。

但如今经过益州一案,大皇子德行操守人人赞赏,二皇子却是渐渐门庭冷落,非议不断,虽然他着意赏赐想要以帝王恩宠来平衡,但收效甚微。

而且这件事他也确实有些失望,不止令他大丢颜面,本来修筑进展顺利的升仙楼也不得不放弃,以至于丽妃再度有孕他都没有过多欣喜,只记得她看向他的眼神仍是不安,带着些许恳求,眼瞳也还红着。

顺帝犹记当年,在清泉寺里初次得知丽妃有孕时,自己欣喜若狂,安抚她安心养胎,许诺将来一定风风光光地把她接进宫里,荣宠不衰。

眨眼间,已过去这么多年。

这次,他却是以她有孕专心养胎为名,让她不必再来侍疾。

免得一看到她,又想起平江伯,想起二皇子,想起这无穷无尽的弹章,和令他恼怒不受控的局势。

敬妃温声细语的念着公文,她出身名门,知书达理,一举一动都合乎礼教,顺帝原本觉得无趣,这会心烦意乱倒体会到了乖顺的好处。

更何况敬妃的父亲是齐州按察使,兄长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官声都算不错,他宠幸她,也不会遭到非议。

他甚至还有心问了一句:“清儿近来如何了?”

——问的是三皇子萧南清。

敬妃放下公文,轻声道:“回禀圣上,清儿近来在读史,有不明白的便去问日讲官,他自己说是小有所得。”

顺帝又多问了几句,只是提到日讲官,他不免想起那个找死的年轻人,便又宣了管锦衣卫的彭公公。

彭公公恭敬道:“陆推官他即刻便去赴任了,不曾有半点耽搁,在随原府听闻忙得热火朝天。”

顺帝问道:“热火朝天?”

彭公公也不敢瞒,因为先前举荐的河道总督出事圣上对他颇有不满,这会干脆把陆无忧在随原府所作所为干脆据实以报,虽然因为没收陆无忧的钱,说得很是简略,但听起来也很骇人。

顺帝沉默了一会道:“随原府的知府呢?”

彭公公一愣,随后便道:“最新刚到的消息似乎是,知府刚回来,严厉训斥了一番陆推官,已全盘接手府事。”

顺帝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彭公公又压低声音道:“对了,圣上,似乎那个逆贼最近也在晃州……”

***

原乡城的城门外被逃难而来的百姓拍击的钢板巨响,他们大声道:“快放我们进去!放我们进去!北狄人打过来了!”

从城楼上往下一看,都是携家带口面色仓皇的百姓,以妇孺居多,还有不少身上带着伤。

“怎么回事?”

城楼下的百姓颤抖着声音道:“是铁骑!北狄人的铁骑!平时他们来劫掠也就算了,但这一次的他们沿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另有人道:“我听说是北狄的三王子!他带着部下杀过来了!”

“听闻北狄的三王子最是凶残暴戾!不止杀人,还要吃人!”

“快开门啊!”

贺兰瓷和陆无忧亦闻讯赶到城门边上,外面的声音清晰传来,然而随原府的知府严大人此刻却面色铁青道:“谁都不准开城门!”仿佛是怕人质疑,他又道,“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北狄的奸细!”

贺兰瓷眉头微拧,低声问陆无忧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陆无忧也低声道:“我不是说北狄几个王子也在闹,三王子查干是闹得最凶的,我猜八成是夺权失败了,正带兵逃过来,一路烧杀抢掠大概也是因为无所顾忌,以往北狄劫掠只为了物资,不至于做得这么绝。”

见城门不开,门外哭喊声一片,甚至还有婴儿的啼哭声。

“府台老爷,求求您开门吧!”

“真的就快打过来了啊!守延城已经攻破了!我们跑不动了……”

“各位老爷,能不能就让我的孩子进去?”

守延城是比原乡城更接近北狄的城池,一向用来戍边,距离原乡城不过百余里路,现在应该只是在城中行恶才被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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