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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位极人臣后(64)

齐川便是她的未婚夫,兵部侍郎的二公子,锦衣卫指挥佥事宋齐川。

贺兰瓷也不好说,就算是锦衣卫也不能随便把翰林关诏狱里。

她索性岔开话题道:“不过,表姐你来得正好,我这刚有事要麻烦你。”

姚千雪道:“什么?”

贺兰瓷从柜子里翻出几个荷包,十分小心道:“……这是我绣的嫁妆,表姐你帮我看看?”

陆无忧既然都这么效率了,贺兰瓷自然也得为下个月成亲做努力,准备准备她的嫁妆,通常官家小姐的嫁妆包含银两和田产地契——这她确实没有,金银首饰也是没有的,家具摆设锅碗瓢盆说不定还能凑凑,剩下的便是各式的绣活,如被面、褥单、枕套、手帕、荷包等等。

但很不幸的是,贺兰小姐过去不务正业的十几年里,压根就没有好好学过绣活。

以至于……

姚千雪一低头,就看见那嫩绿的荷包上绣的一团黑线:“……呃,小瓷,你是在绣荷叶吗?”

贺兰瓷艰难道:“……是鸳鸯戏水。”她有些犹豫,“表姐,直接在布上作画可以吗?”

姚千雪见她眼神闪烁,察觉到不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只见那精致漂亮如艺术品的纤纤十指上,浮现出了零星斑驳的血点,瞬间便把姚千雪心疼坏了,她忙道:“你急什么呀,这不才刚求亲,绣活你可以慢慢学……”

贺兰瓷有些头疼道:“……他打算下个月便成亲。”

“什么?这么快?”姚千雪惊愕,随后面上浮现出怒意道,“下个月怎么可能办得好婚事!他怎么这么操之过急,我看他根本不怀好意,他就是贪图、贪图……他先前有没有轻薄过你?是不是举止很轻浮?”

姚千雪的脸上就差写着“谁要拱我的白菜”了。

这倒确实冤枉,毕竟他该轻薄的,早里里外外轻薄完了。

贺兰瓷无奈道:“表姐你别多想,我也想早日完婚,免得再生枝节。”

姚千雪在她的脸上看了看,又看了看,突然长叹一口气道:“他确实生得极好,小瓷你也到这个年纪了……荷包、枕套和被套这些我那都有现成的,反正我成亲还早,你先拿去用。还缺了什么,尽管跟表姐说。我娘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她一定想过来替你操办。”

贺兰瓷反而笑笑道:“替我先谢过姑母了。不过我这东西简单,很快就能弄完,不用劳烦她了。嫁衣和盖头也有我娘留下的,我直接穿便是。”

姚千雪又是一阵心疼。

这心疼反倒不好言说。贺兰瓷小时候也是个瓷娃娃一样的漂亮女童,可那会她总是生病,小脸惨白,呼吸时断时续,因为娘亲走得早,父亲忙于公务,兄长要去念书,绝大多数时间她都无人照料,只能可怜兮兮一个人捧着药碗,蜷在床榻角落,仿佛随时要仙去。当时的姚千雪的爹外放,她被寄养在祖母那,也只能时常来看这个可怜表妹。

后来贺兰瓷自老家养病回来后好上许多,可仍然是个万事从简,不肯麻烦别人的性子,别人家的小姐在胭脂水粉成衣铺子挑挑拣拣的时候,她在绞尽脑汁盘算怎么能省下那一文两文的钱,姚千雪想送她些衣裳首饰她也不肯要,甚至于就连成亲这种大事,也舍不得为自己多花费点。

她活得既独立,又有些小心翼翼的。

可一个官家小姐怎么能穿着旧嫁衣出嫁呢?

“要不……表姐的嫁衣先给你,我再重新置办一件。”

贺兰瓷很温和地柔声拒绝了她:“不用了,这样就很好。倒是表姐……”她指了指荷包,大惑不解道,“这东西,到底要怎么绣?”

***

陆无忧和林章虽是同年,又都在翰林院,但陆无忧状元出身,即授从六品的编撰,林章是二甲进士出身,馆选的庶吉士,尚无品阶,要等三年考核期满,通过后留馆或是散馆才能摸到七品的边。

故而两人虽然私下有所来往,但平日公干却不在一处。

林章站定了一会,终于走过来,声音犹豫道:“霁安,我听闻……”

陆无忧轻吁了一口气,道:“是真的。”

林章的脸色霎时显得五味杂陈,很是精彩,他似乎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无忧,结结巴巴道:“怎、怎会如此……可,可你不是对贺兰小姐无意……而且你也有了老家定亲的未婚妻……”

麻烦就麻烦在这里。

陆无忧之前的借口统统都不好用了。

他沉吟了片刻,道:“是贺兰小姐与我商议过的结果。老家的未婚妻倒确系子虚乌有,只是这件事还望少彦帮我保密。”

林章也一愣:“贺兰小姐与你商议?”

陆无忧道:“我谎称有未婚妻,是为了婉拒公主好意,这应当不难猜。贺兰小姐因为前曹世子的风波十分苦恼,刚好她缺一个夫婿,我缺一个娘子,她又曾在青州住过,所以便假意与我成婚,以全名声。实则我与贺兰小姐之间,并无私情。此事我只与少彦你说了,切莫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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