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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臣(19)

作者: 叶秀 阅读记录

第10章 女头祀 怎么不跪

步练师蹙眉道:“或许是民风闭塞?”

“非也。”薄将山悠然道,“一个地方越穷,养家二字,越无男女之别。此地偏僻,门户凋敝,农妇为了养家,也要出门营生。”

步练师精于反贪反腐,薄将山擅于扶贫济困;两人身为国之重臣,在民生方面各有所长。眼下被薄将山驳了话头 ,步练师倒也不觉得丢脸,捏着鬓角、连连点头,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步某不才,相国多提点才是。”

薄将山手指蜷了蜷,不由得看了步练师一眼,步练师心里莫名其妙,歪着头看了回来:“嗯?”

薄将山:“……”

薄将山心里陡地生出一股冲动,他想把步练师关在那金屋玉锁里,她的百般骄矜,她的千般婉转,皆被他一个人攥在手心,旁人不得窥觑半分。

这是他的孤寒冰川一座,也只准在他的掌心消融。

“……”步练师后脊生凉,退后一步,“相国?”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男的又发什么癫?

“我想把你关起来,”薄将山向来儒雅随和,直抒胸臆,“你要试试看吗?”

步练师早就被这神经病折磨麻了,此时也不再大惊小怪,反而是淡定地朝他冷笑:

“相国,好好说话,不要发疯。”

薄将山好整以暇:“那就都听步大人的。”

步练师面上发热,咳嗽一声:“……”

薄将山,长城就是拿你脸皮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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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沈逾卿咬牙切齿:“……”

一旁的蔻红豆面无表情。

沈逾卿乱喝了一坛飞醋,不满地猴叫道:“相国怎么不把我关起来!”

喜新厌旧!

蔻红豆低头称是:“相国英明。”

沈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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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薄将山走近一户农家,叫住了门槛上坐着的一位庄稼汉,端正地抱拳一礼:

“这位兄弟,此地怎不见女流?”

庄稼汉乜了薄将山一眼,见他衣着朴素无奇,说话却拿腔拿调,不客气地嚷嚷道:“怎么?没见过女人啊?”

步练师一头火起,薄将山抬手按住了她肩膀,嘴上平平淡淡地应了:“兄弟,我也只是见着奇怪,这村无病无灾,怎地就没了女子?”

“奇怪?世上奇怪的事多了去了。”庄稼汉起身,挥手驱赶道,“去去去,别堵在我家门——”

——啪!

长乐三年造的实木枪托汹汹抡出,直接扇了这庄稼汉一个大嘴巴子!

庄稼汉被打得在原地转了个圈,腿脚发软地跌坐在地,一句告饶还没来得及说出,步练师便把铳枪枪口顶在了他脑门上。

步练师眉眼高悬,眼神凛冽:

“——现在,他问,你答,懂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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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就是贱得很。

步练师简单粗暴的一枪托,倒是治好了庄稼汉满身的混不吝;之后薄将山问什么,庄稼汉都老老实实地答了。

“——‘女头祀’?”薄将山顿了一顿,与步练师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皆是见多识广之辈,从未听说这等南地民俗,“这是何物?”

庄稼汉哆嗦道:“最近阴雨不止,不见一个日头,田里庄稼怕是要涝死。那巫祝娘娘说了,这就是龙王爷发怒了!我们得送些貌美女子,平息他老人家的怒火……”

祭活人?

狗/娘/养的封建迷信,步练师听得皱眉不已,寒声逼问道:“所以?”

“……就,就,”庄稼汉结结巴巴地,“就,就没了。”

——所以满村的女子,都送给龙王爷了?

薄将山面色如常,淡声问他:“如何祭祀?”

“巫祝娘娘说,只需把女子的头割下来,放在那个大法阵里……”

荒唐!

“不是,”站在旁边的沈逾卿都听不下去了,“若是这巫祝,要拉你媳妇去割头,你愿意么?”

庄稼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反正又无人愿意嫁我,倒是献了那龙王爷的好,也算是为村子做了件好事!”

步练师心中怒极,一抬枪托,被薄将山按住了:

“钧哥儿,你去。”

沈逾卿依样画葫芦,抄起火神铳,给了庄稼汉一大耳刮子:

这下男人两边脸皆是高高肿起,倒是对称了。

步练师冷冷道:“现在那巫祝人在何处?”

庄稼汉领教了这群人的厉害,捂着发肿大脸,瑟瑟发抖道:“在,现在就在那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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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村子形容凋敝,农户们瓦不遮头,这龙王庙倒是建得像模像样,也不知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步练师远远一望,就瞧见了大红的丝线、惨黄的符箓、瓦蓝的龟甲,按着风水阴阳的次序,布置成一个法阵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