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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四重奏(3)

啊,吾神,你是如此的伟岸!你可以温柔如春风,可以慈祥如父,当在大殿上时,您更威严是众神之首!我永远臣服于您的脚下!

“蚩尤有雾球,令我们很困扰,大雾之中,失了方向,损失了不少将力。”

我叩首。“风后失职!”

“罢,明日,你上战场,定要制住那雾!”

“风后尊旨。”

我匍匐于地,虔诚。

终究,我避不开战争。

大雾,迷惑了人的视线,风一吹,雾散。

我展翅,刮起了飓风,将大雾吹得零零散散。我方士气大增,旗鼓呐喊,攻得蚩尤一族溃不成军!

战马上的蚩尤边逃边杀,刹那间回头,望到半空中飘飞的我,震惊——

我死命地冷住眼泪,扭头。

此役,蚩尤败!

大殿,众神喜悦,我立了大功。喜宴庆功,我却无一丝喜悦。

数日后,销烟再起!

蚩尤的雾球依旧在施威。

我刮起风,正欲吹散大雾时,突然,从另一个方向袭来一阵烈风,击偏了我的风力。

我震惊。

云层上,我看到风伯高壮的身姿,他正狰狞地朝我笑。

我驭风,他制止。

斗得天昏地暗,此役,我方败!

我跪于轩辕脚下,请罪。“大神,请降罪于风后!”

轩辕闭着眼,沉思。

“风后想不到,风伯竟会助蚩尤!”我与风伯一脉,虽平日常常擦肩而过,但绝想不到,爱好自由的风伯会站到蚩尤一族!

轩辕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头,我鼻一酸,跪在他的脚下痛哭。

轩辕无言地扶起我,用袖子擦干我的泪。“真是个孩子!”

“大神……”

“好了,别哭了,这怪不得你。”他柔和地安慰。

我深深懊悔。

大神如此宽容我,我却在意他和炎帝的关系。

擦干泪,我坚毅地道:“大神,我一定会助大神击退蚩尤!战争既因我而起,亦该由我去制止!”

“风后……”

“我一定会给大神一个满意的结果!”我起身,注重地向轩辕保证。

“风后,你要去哪里?”

我咬牙,飞出神殿。

我——要找蚩尤!把事情说清楚。

黑夜,是可怕的。

到处是鬼魅的黑夜更可怕!

躲着鬼魅的追逐,在到处是荆棘的大地上飞奔,一身狼狈,不敢躲在风里,怕被风伯觉察。

极少走远路的我,此时是痛苦万分。从不知道,走路是如此的艰辛!明明可以一飞而过的路,却要走上许久许久……

脚底早已磨出水泡,但我不敢停歇,一心一意朝敌方的营地奔去。

是的,我要找蚩尤,我要见他!

万分艰难地接近了蚩尤营地,天真的我不懂得躲避巡逻的妖,当场被抓个正着。

“痛——”

我的头被妖魔的大掌压在了粗糙的地上。

“你是何人?敢夜闯本大营?”

我痛得呻吟。“我……我是风后,我要见蚩尤……”

“风后?你是那个令我们损失众多兄弟的风后?”对方咬牙切齿。

我心一惊。

我几乎忘了,我曾经刮风吹雾,令蚩尤一族大败。

“首领不会想见你!你这个可恨的家伙!还我兄弟的命来!”对方往我的肚子上狠狠地揍了一拳,我哀嚎,痛得缩成一团。

第二拳即将落下时,另一个声音阻止了他。“且慢,莫要忘了,首领是为了什么而战?首领要他!他不能死!”

粗重地呼吸过后,压在我头上的大掌移开了,我暗松了一口气。我保住了半条命。

很快地,我被绑进了蚩尤的帐篷里。

一身狼狈,嘴角有血丝,披头散发,肿了半边脸,我在蚩尤高深莫测的黑瞳里看到自己的惨相。

“蚩……蚩尤……”大战中,来见敌方首领,我心中五味陈杂。

蚩尤……他的心又是如何的?在见到我这个“因”,他将会如何处置?

大掌,向我压来,我害怕地闭上眼。

脸颊,被轻轻地摩挲,肿痛在渐渐地消除。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望进一对担忧的黑眸里。

“风后,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我眨眼,泪控制不住,狂涌而出。

他似乎被我的泪吓到了,七手八脚地扶起我,擦拭我的泪。

我心一紧,泪掉得更凶了,一头扎进他的怀中。

“风后?”他坐在毛皮毯上,我趴在他胸口,水蓝色的发丝铺了他一身。

“求你……”我揪着他的衣襟,颤抖。“求你……停止战争……”

“风后……”宽厚的大掌覆在我的头上。

“只要你……停止战争,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抬起一双泪眼,乞求他。“即便是当你的妻子还是奴隶,我都有愿意,只要停止战争……”

蚩尤深深地望着我。

我咬着唇,期盼地望着他。

“风后……事情并不单纯了。”许久,他吐了一句话。

我摇头。“为何不单纯?最初,你不是为了得到我才发动战争的吗?”

“是的,这是最初的原因!但是……风后,你可知,轩辕他……”顿了顿,他扣住我的双臂,正色道,“你的神有着无边的野心,他要控制全天下!”

我错愕。“轩辕要掌管全天下,何错之有?”

“自然错得离谱!”蚩尤拧眉。“我乃南蛮之王,掌南蛮万物,容不得他人侵占了去!”

“轩辕是万能之神,天下,应归于他!”我反驳。在我眼中,世间的一切皆应归属于轩辕!他是神,是万物之神!

“你——”蚩尤咬牙。

我倔强地偏头。“不管如何,我只求你降和……”

“那是不可能的!”蚩尤蛮力一施,倏地压倒我。

我一惊,骇然地推着他。

他面目狰狞。“风后,我要得到你,亦要得到全天下!”

“不——”

纤瘦的我在蚩尤的身上无处可躲,他的热吻袭卷而来,我被惊吓得动弹不得。

狂热的吻从嘴唇蔓延到胸口,宽大厚实的手滑进我的袍内,我惊恐地瞪着双眼。

“风后——我爱你——为了爱你,我可以疯狂——”耳边,喷着男人的热气,是蚩尤压抑许久的告白!

半裸的身子,完全被蚩尤的双掌所掌握。

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

不要这样!

我……我想要的人……不是他……

轩辕……

我伸出双手,捧住蚩尤的脸,主动吻上他的唇,惊讶在他眼中闪过,一丝妩媚在我蓝色的眼眸中流转不去。

张了口,伸出舌,相触相交。

蚩尤紧紧拥住我,拥得我全身的骨头都痛了。我在媚笑,在引诱他,双腿缠在他的腰上,摩挲。

我想要……想要……

热情的吻,几乎要吸走彼此的灵魂——

给我……把你的……给我……

我全身一绷,用力一吸——

“唔——”蚩尤瞪大了眼。

我猛烈地推开他,全身放射出刺眼的蓝光,薄如蝉羽的翅膀“扑扑”地拍着。掐着自己的喉咙,我惨白着脸。

蚩尤衣裳不整,跪坐在地上,揪着胸口,不可思议地瞪着我。

我——吸走了他的内丹!

他的内丹——雾球!

寒气,在我体内肆虐。为了抵挡寒气,我绽放出全身的热,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失了内丹,蚩尤虚弱的在地上喘气。

“风后……快……快吐出雾球……否则……你会……”

我摇头,抖着身子。

“对……对不起……”拍着翅膀,向外飞去。

“风后——风后——”他捶地。

我强忍着全身的寒气,毅然飞出蚩尤的阵营。

对不起……为了轩辕……我如只能如此……

眼角的泪,飞洒在夜空,化成滴滴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