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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请送命(222)

这意味着,是在毛哥死亡之前,苏凌就偷偷拿了这把拆信刀。

这个发现让罗永年欲言又止,他不想打破现在岌岌可危的平稳,又不想再发生什么意外,难免有些犹豫。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现两个杀人狂。

现在只剩下四个人,气氛并没有变得更好,反倒变得更紧张沉闷起来。

最后还是左弦拍了拍手,慢悠悠道:“睡觉吧,四点钟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反正我是要去睡了,养足精神应对每一天,这样才能活得长。”

客厅里还留着麦蕾的尸体,没有人想去触碰这个女人,她曾经是个高傲精明又狡黠的同伴,在刚才却又变成了都市传说一般的杀人狂魔,这种反差让人心有余悸,仿佛触碰她的尸体都会带来不幸。

二楼的广场看起来太危险,人是很脆弱的生物,谁知道那些餐具会不会突然掉下来,就算是玩偶,一旦有足够的数量,也能够让人窒息而死。

四人斟酌多时,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最多不过是换个干净的新房间休息。

四楼仍然传来幽幽的钢琴声,大概是冷秋山在弹奏,白天还不觉得明显,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舒缓的琴声伴随着拂面而来的微风,一进到走廊里就听得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苏凌沉默寡言地走进一个房间,之前的对话让他听出言下之意,四人当中,自己无疑是被排挤的那个,加上拆信刀事件,就算三人不在意,他自己也难免心生戒备。

“你说。”左弦靠在沙发上,看着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木慈,他们这次的新房间离楼梯口非常近,加上隔音效果差,关上门仍能听到些许钢琴声,“等会四点钟,会是冷秋山下来找我促膝长谈吗?”

不知道是不是木慈的错觉,他总感觉左弦一提到冷秋山,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于是识相地一直用毛巾擦着头发,聪明地没有接这个话题。

罗永年大概是累了,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两人差,几乎是沾到沙发就睡着了。

大概是一个人讲话无趣,左弦又很快转到木慈的身上:“说起来,当时知道存在杀人狂的时候,你居然也没有拿武器,也没有吵着闹着要告诉所有人,这倒是很特别。”

“你心里的我到底是什么智商?”木慈的手一顿,立刻皱起眉来,被麦蕾的血浇了一身的不快感还残留着,让他有点火大。

“唔,不好说,取决于我当时看到你的时候,是看到你的双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还是一脸茫然。”左弦笑盈盈地看着他。

木慈懒得跟他计较,沉默片刻后道:“因为你之前说过。”

“我之前说过?”

“如果维持着表面的稳定,所有人都不会轻举妄动,一旦打破这种平静,难免会出现破罐破摔的人。”木慈回望了一眼左弦,“在这种极端情况下,虽然所有人都很容易放弃道德,但也极容易出现盲从,因此哪怕是虚假的稳定,也会维护。在这种情况下,利用摇摇欲坠的道德令所有人捆绑在一起,让有想法的人不敢乱来,也是一种手段。”

在不能确定嫌疑者的时候,贸然透露出危险的信息,陷入互相猜忌的循环,跟自寻死路没有什么差别,鬼怪不过是外来的,人祸却是心生的。

左弦眼神一暗:“说得不错。”

这种好,是出于左弦的本意吗?这也未必,就像是之前聊天那样,对左弦来讲,都没有任何差别,不管是随口一提,还是故意试探,他都能从得到的内容里提取想要的信息。这些手段同样,常人用好坏来理解判断对错,而对左弦而言,任何手段都不过是通向结局的桥梁。

他不坏,却也绝非善类。

经过这一站,木慈觉得自己好像又了解了左弦一些,却不知道这种了解是好是坏。

十点钟时,两人都准时闭上了眼睛休息,沙发睡起来不算舒服,可这会儿也顾不上许多,木慈睡得很浅,他不停地想起麦蕾,难以置信让他们提心吊胆了许久的杀人狂就死得这样毫无悬念。

可仔细想想,却又没什么奇怪的,在这种环境里,本就生死无常,从毛哥的死亡足以看出麦蕾对杀戮的无限渴望,这种欲望迟早会带领着她走向绝境。

凌晨三点半时,睡得本就不安稳的木慈被闹钟吵醒,他猛然睁开眼睛,将灯光打开,不管睡得迷迷糊糊的左弦跟罗永年低声呢喃的抱怨,敲响苏凌的门。

好在没有出现恐怖片里的桥段,比如门打不开,或是人叫不醒,苏凌看上去是完全没睡,他异常警惕地看了看门外的木慈,小声道:“什么事?”

“快四点了。”木慈言简意赅,“大家待在一起更安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