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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请送命(241)

第三天的晚上七点,夏涵拿到了自己的车票,车上没有人与他相同,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下车的是三个人,温如水跟罗密桑都做好了全副武装,沉默无声地陪在他身边。

温如水跟罗密桑都是套餐里的参与者,当时在餐厅参团的众人欲言又止,可谁也没有出声阻拦,毕竟活着不容易,求死却不难。

眼看他们三个人一条心,总没人上去找不自在。

血眼纹身黯淡无光之后,左弦昏昏沉沉地病了两天,他把自己的房间权限开放给了木慈,木慈起初只是过来照顾他,后来干脆就在左弦的房间里打了个地铺,也省得跑来跑去了。

倒是这段时间又上来几个老人跟新人,看见平板上新出现的回程服务,通道里顿时热闹起来,只不过这些事也都跟他们两人无关。

世事变幻莫测,一开始众人还以为自此之后有没有道具会分成两拨人,没想到天意难测,还没等他们势成水火,就被火车被动捆绑在一起。

缺失的未必只有九个人,毕竟眼下的十一个人,还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会变成几个人。

第四天清晨天才亮,门外就响起了铃声,木慈打着哈欠去开门,这两天的地板睡下来,他居然觉得比床上睡得舒服。

经过训练的运动员难免会带着伤病,游泳也不例外,他的腰、肩、膝盖都出现过一定的毛病,不过离开高强度的训练之后,倒也慢慢康复过来,只剩下一点无足轻重的小毛病,比如说睡不得软床。

门外是清道夫。

清道夫并不在意木慈出现在这里,只是询问:“左弦在吗?”

“在,不过还在睡觉。”木慈眯了眯眼睛,使劲儿从睡意里挣扎出来,“怎么了?”

“转告他,下次我跟他一起下站。”清道夫言简意赅,说完就走,全无半点拖泥带水的意思。

木慈摸摸头道:“哦,好。”

既然人已经醒了,木慈就趁机去洗漱,刷牙时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两个水杯,忽然感觉到了一点不习惯。

他已经孑然一身很久了,久到只不过两个杯子放在一起都多少显得有点不习惯。

薄荷牙膏在嘴里久了,微弱的凉意消散,几乎变得没有任何味道,木慈从味道的变化上察觉自己失神太久,赶紧漱漱口,将水吐了。

这时候左弦已经醒了,他仍然躺着,没有睁开眼的打算:“刚刚是清道夫来了?”

“你不是听见了吗?”木慈将脸埋在毛巾里蹭来蹭去,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我只是听见了敲门声。”左弦说,“还没醒,随便一猜而已。”

木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讲话:“哼哼,猜得真准,为什么是清道夫?”

“因为他不笨。”左弦懒洋洋地撑起身,靠着窗户看远方的汪洋大海,他似乎很喜欢海景,每次木慈想换,没多久就会被换回来,“上来这么多人,你看套餐里有添加新人吗?剩下的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想着如何用这件事谋取更大的利益,又或者骗一些新人入局,真正急切的,是我们这十一个人。”

“一个月太短了。”木慈赞同道。

“不错,一个月不过是清道夫的休假日,太短暂了。”左弦慢悠悠地坐起身来,像个幽魂一样飘进卫生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开始翻找冰箱里的食物开始做饭,“你想吃什么?”

木慈说:“清汤面就行。”

病人也要合理运动,才能好好恢复健康。

左弦给他下了一碗面,又做了份三明治给自己,两人坐下来一起吃早饭,木慈其实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左弦要多此一举,明明食材都是火车出的,直接叫外卖岂不是更干脆,不过左弦只给了他一个“不解风情“的评价。

不解风情就不解风情,有面吃就好。

木慈两筷子下去,碗里的面就下去一半,左弦叮嘱他吃慢点,又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血眼被收走,在它重新复苏之前,我的假期应该能够回归正常,不过其他人不知道,以为我这两天就要再下去,所以如果有人会来,一定是清道夫。”

“不能是苦艾酒吗?”

左弦轻笑了下:“你不了解他们俩,苦艾酒确实是疯,可是不到最后,他不会孤注一掷,反而会始终保持在一个足够冷静的状态下,他不会贸然展示自己的态度;清道夫不一样,他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呆在电影院里,你以为他只是在娱乐吗?”

“呃,不是吗?”

“难道你们只有比赛的时候才训练?”

这让木慈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是在训练自己,保持最佳状态面对每一站?”

“没错。”左弦喝了一口牛奶,“清道夫不会对任何情况掉以轻心,也不会像苦艾酒那样计较利害得失,因此他要是做出一个决定,也很难有人能说服他。现在情况很简单,十一个人已经下去了四个,他如果想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尽可能增加参团者,那就只能找一个可靠的合作者,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