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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697)

作者: 青色兔子 阅读记录

这也就罢了,毕竟按照内部的计划,拿下上庸郡可以稍微放一放——虽然最后还是要攻占上庸郡,才能让沔水南下的路畅通无阻。

在此之外,梁国人惊奇的发现,原本一见了他们,便四散逃窜的周国人,不知怎么忽然有了胆子。在梁国兵马行进的路途中,有时候一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寺庙中,会冒出几十名骁勇的武僧来,联合当地几百名青壮,暗夜里下手,又或是利用地形之便,几乎能剿灭一支梁国百人的骑兵。骑兵贵重,一支骑兵覆灭,死掉的不只是精细养出来的人,还有精良的铠甲、健壮的战马。而这些,全都成了当地周国人的战利品。

梁国人不明白这变化,但周国人却很清楚。

一来是有了武僧挑头,大家有了组织;二来是梁国已经不是第一次南下,这次可谓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周国自永平新政之后,大量百姓都拥有了自己的土地。从前梁国兵马打过来,是世家为了维护他们的庄园,组织家丁备战。如今周国百姓,人人都是为自己而战。效果岂能一样?

梁国骑兵屡次轻易碾压,难免会出现骄兵必败的情况。

最开始梁国兵马没有做好准备,还拿以前的态度冲入周国境内。

于是一时之间,各种梁国骑兵遭到埋伏的消息纷纷报到了大将吐谷浑帐中。有的是一支骑兵经过村子时,被村民与武僧联合剿灭;有的是一支骑兵在林中歇息时,被百姓无声无息杀了放哨之人,随后又是一场剿灭;也有的是在看起来破旧的寺庙中过夜时,睡梦中就被堵死了门,一把火烧得只剩灰了。

这些穿梭在山林中,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当地百姓,靠骑兵去杀是杀不尽的。

最初的梁国兵马没能调整好状态,屡次碰壁吃亏,可以说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战争进行到两个月之后,梁国兵马及时调整了状态,再也不敢轻视周国的百姓,以最严格的警戒标准进入周国境内,不敢放过任何细节,尤其是当地有寺庙的地方。

随着梁国兵马调整状态,周国百姓像最初那样大获全胜的伏击便迅速减少,有时候胜利也是惨胜,己方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凭借强大的骑兵,梁国兵马步步南下,一切如三年前那场大战的重复,吐谷浑领兵围于上庸郡左右,而梁国的另一支兵马则从徐州南下,眼看着又是与建业隔江对望的局面。

这种情况三年前已经出现过一次,后来战争旷日持久,梁国粮草不继,而还有夏收、秋收等着,彼时乌桓之乱未平,种种因素之下只能鸣金收兵、调转回国。

可是这一次与上次不同,梁国选择了深秋动兵,而且在此之前已经积攒了一年的粮草,又已经平定了乌桓之乱。

这场战场,梁国完全有能力维持一年时间。

不过两个月,梁国两路兵马已经南下;若是拉长到一年,梁国又能做出什么事来?

永平三年冬,大周正式进入了危急时刻。

唯一值得庆幸的,乃至西府兵谢氏,已经由谢钦与谢琼共同执掌。他们选择了共御外敌,而不是像谢钧一样,只求满足个人的野心。

而梁国宫中传来消息,皇后独孤氏病亡。

也许是因为战争,也许是因为皇后之死,梁国皇帝近日愈发阴沉。

他望着殿中两国交战的舆图,眉心深皱。

梁国南下的计划,遇到了很大的问题。

他有邓玦这张王牌不错,但能用这张王牌的前提,是清理出上庸郡或襄阳来,两个点只要能拿下一个,梁国兵马便可以借邓玦的战船南下,不费吹灰之力。

但这两个点如果拿不下来,那么梁国兵马就算上了战船,也会被沿途拦截射杀。

在上庸郡守城的乃是周国左将军齐云,吐谷浑已经两次败在上庸郡、败在此人手中。如今是第三次,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对手。

拓跋弘毅认为这次吐谷浑能拿下上庸郡的可能性极低。

所以他大部分的希望都放在襄阳这个点。

襄阳守城的将领名唤王长寿,也是周国皇帝的信臣,此前并未有什么能展示军事能力的大战,也许是个可以攻破的角度。只是襄阳的难点在于,这本就是易守难攻之处,当初周国皇帝在襄阳时,又加筑了许多防御工事,从前线传回来的战报看,情况也不容乐观——短时间内恐怕难有突破。

周国那个年轻的女皇帝,为何如此沉得住气?她养出的二十万战马何在?她又在密谋着什么?

拓跋弘毅不喜欢对手太稳健,这意味着对方不会犯错误,也就意味着这场战场会越拖越久。

而如果这场战争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