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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暖雪生香[种田](45)

容简从小如儿下手,正又要说什么,就被已经在门口听到两人说话的闵湘骂了,“你不要拐带我的儿子。”

容简和小如儿都抬了头起来,看到闵湘,容简对着他笑了笑,小如儿则很不好意思,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为了好吃的才答应和容简以后一起住。

闵湘走过来,将小如儿从容简怀里抱出来,从床前拿过小如儿的棉鞋,为他穿上,将他放下地,道,“去让奶奶给你洗脸,醒了瞌睡,就去写字。”

小如儿委屈地看着闵湘,说,“爹爹,今天有客人在,能不写字吗?”

闵湘被他气笑了,“你去看看你上午写的字,那是什么玩意儿。下午把上午的都重新写一遍,要是又乱涂乱画,那就都要重写。”

小如儿撅着嘴巴不高兴,闵湘马上板了脸,小如儿看爹爹要发脾气的样子,赶紧不敢伺宠而骄了,乖乖往门外挪,挪了几步又走回来,说,“爹爹,没人给磨墨。”

容简看了闵湘一眼,说道,“走,我帮你磨墨。”

闵湘要说不敢劳烦,容简已经走过去将小如儿一把捞起来,抱着他出去了。

容简去小如儿的那间书房,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玩具室,看了他写的字,他差点笑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小如儿写的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字,天地玄这三个字,想必很简单,他以前大约又学过,写得还算规矩,其他的字,他就完全是用墨水糊成的一团,看不清楚是什么。

小如儿坐在他专用的矮桌前,还很是乖巧地自己铺纸,将千字文的书翻开放在旁边,又将水滴里的水加了一点在砚台里,然后看着容简,容简便帮他磨墨起来,又好笑地说,“乖乖,你怎么把这些字糊成这样。”

小如儿知道自己继被爹爹骂了之后又被嘲笑了,蹙眉委屈道,“爹爹打酒喝酒,不教我,又让我写这上面的新东西。”

容简这下没办法笑了,“那叔叔教你写吧。”

小如儿高兴地点头。

容简大约还没有过过这么闲适的下午,他整个下午,什么别的事都没想,一心教小如儿写字。

小如儿自然是没有他爹爹的聪明的,他爹爹七岁就能作诗了,而小如儿连韵律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他写字,好在还算坐得住,不像容简自己府上的那个混世魔王,让他屁股在椅子上多坐一会儿都不行。

容简先握着小如儿的手带他写,写了好几遍了,才让小如儿自己写,小如儿好在是记住了笔划,一笔一画地开始写“黄”,好半天才写完一个,写完又糊成了一团,容简让他写大一点,不要把每一笔都糊在一起。

闵湘走过来在门外看了一眼,正听到容简在为小如儿讲解这八个字的意思。

他为他讲天地的诞生,由一团混沌而生,有盘古开天辟地,有女娲造人,女娲补天,之后完全在给小如儿讲故事,小如儿听得认真极了,连写字也忘了,然后又被容简说,“再写两遍了,我又给你讲。”

小如儿高兴地又继续写下去,总算是有了动力。

于是,当闵长清教琴回来,发现容简已经在他家里安顿下来了,因为天色已晚,他也来不及问情况,就收拾收拾用晚膳了。

因有一位亲王在,顾大娘带着桂子很是卖力地做了一桌好菜,在饭桌上,闵湘故意不和容简说话,只关心地问闵长清,“今天第一天去,还好吗?”

闵长清看闵湘在容简面前关心自己,心里很是欢喜感动,回答道,“只是见了他家几位小姐,问了问她们之前的琴艺情况,听了她们弹琴,还没有正经开始教。”

闵湘又问,“那他家的小姐脾性好还是坏,要是是刁蛮的人,不教也罢。”

闵长清道,“都是性子好的小孩子,最大的小姐,也才十一岁,还有一个十岁,另一个八岁。”

闵湘点点头,“那教三个孩子,不累吗?”

闵长清说,“还好。我考虑考虑如何教,每天每人也只教大半时辰罢了,三个分开单独讲授而已。”

闵湘道,“如此,你自己有法子,我也就放心了。”不过,马上又问,“东家好吗?是不是良善的人。”

闵长清道,“黄员外很少在家,至今未见,只见过夫人。夫人贤淑温柔,很好。”

闵长清才说完,小如儿就赶紧道,“爹爹,我会写黄字啦,叔叔说我写得很好。”

闵湘道,“我看了,的确很好。”

小如儿得意地笑了,要吃烧鹅,但是夹不到,容简就夹了一块给他,闵湘说,“别夹给他了,他吃了四块了,不能再吃。”

小如儿很不乐意,容简则是欢喜,虽然闵湘对他口气不好,但毕竟是愿意对他开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受益人似乎总是小如儿这个憨憨~~果真是傻人有傻福~~

☆、第二卷

第八章

容简真的留着住下来了,主要是闵湘不想一直皱着眉和容简恶言相向。

他本就不是脾气凶悍的人,心里又对容简旧情难忘,之前一直瞪他骂他那是要逼他走,现在看他不走,他就没法狠下心了,而且心底深处,其实并不愿意自己真的脾气太坏让他厌恶自己。

喜欢一个人,总是这样的,对着他,无数顾忌。

虽然没有赶容简走了,但是也不和他说话。

到傍晚时,天上又在下雨,闵湘怕冷,闵长清的房间里甚至烧了一个火炉,他也早早带小如儿上床睡觉,闵长清睡榻上,铺了厚厚的褥子,被子也厚,所以也不用担心他冷到。

容简则被安排在这个宅子里最尊贵的房间里——闵湘原来的卧室里住下。

他哪里会睡得着,思考着很多问题,虽然闵湘没有原谅他,不过他心情却很好,因为他的湘湘还活着,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消息,只要吴湘没死,他的心也就不会死,他以前的死掉的整个世界,现在又活过来了。

无论如何,他要带着闵湘一起回去,他这样想着。

而云州私盐案,其实并无什么可查的,他手下的人,早就查出端倪了,只须将证据都拿到,他甚至可以代皇帝做出惩处。

这一趟,他是专程为闵湘而来的。

得知闵湘在新盐镇那时起,他的整颗心就只记挂着闵湘的事情了,向皇帝领了私下查私盐的差事,就日夜兼程地过来了。

闵长清很少有这样能和闵湘同寝一室的经历,此时便觉得非常甜蜜,他躺在榻上,目光放在床上,虽然有床帐阻隔着,但是他知道闵湘睡在里面的。

闵湘在床上翻身,也是睡不着,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瓦上,是簌簌的声音。

小如儿已经睡熟了,他压实他身上的被子,自己仰着头看床帐顶。

闵长清知道他还没睡,就轻声问他,“大哥,你会跟王爷一起走吗?”

闵长清的整颗心都放在闵湘身上,他怎么会不明白闵湘的心思,闵湘心里放不下容简,他虽然对他凶,眼里却是舍不得,这些闵长清都看得到。

闵湘因闵长清这句话怔了一下,说,“我跟着他走做什么?”

声音里还带着一点气恼,闵长清只好不再问了。

过了一会儿,又听闵湘说,“不会和他走,和他走了,是害人害己,再说,他贵为王爷,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跟着去当奴才么。”

他没有再说,但是闵长清完全明白了他的心思,他知道闵湘不会和容简走了。

比起爱情,闵湘的自尊心,不会允许他做依附于人的事情。

以前闵湘和容简好,是因为闵湘是吴府的小公子,身份尊贵,即使和容简交好,那也并不显得闵湘弱,两人是平等而交,而现在,闵湘只是一介平民,再跟着容简,那会是什么身份,不言而名。

闵长清这下放心了,闵湘不会离开自己。

半夜里,雨下得大一些了,打在瓦上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

闵湘只睡着了一阵子,此时又醒了,半夜难眠,天地寂静,只有雨声和风声,这时候总是容易思念。

即使儿子就在身边,房间里还有闵长清睡在榻上,但是,他依然觉得孤单,这种孤单对他如影随形,是刻在他的灵魂上的,即使他有了儿子,有了在这个世界上的延续,依然不能减轻。

他下床披了外衣,就出了卧室,鬼使神差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以为容简一定已经睡着了,在容简就睡在他隔壁不远的地方的情况下,他更加思念他,在这样寒冷的雨夜里,没有办法。

他站在房间中央,房间里的暖炉里冒出一点点火星,到处都是黑暗的,除了这一点火星,没有一点其他的光。

他却突然觉得安心了,浑身冰凉,却觉得安心了。

当突然一阵声响,人被抱住的时候,闵湘惊了一下,反手就推,容简什么也没说,却行动迅速,已经抱着他滚进了床里。

闵湘伸手打他,在这静谧的夜里,他不敢高声,只压抑着声音骂他,“你干什么?”

容简脱掉他的鞋子,将他和自己裹在被子里,他不敢得寸进尺,只是紧紧抱住他,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我不做什么,湘湘,就这样,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