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谈谈情说说案(75)

苏瑶小心翼翼的盖好盒子,揣进兜里,孟凯文看着她眼底璀璨纯净的光芒,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问道:“你是……真的喜欢白笙安?”

苏瑶脸一红,但没有扭捏,落落大方的承认:“嗯,我喜欢他。”

那他呢,喜欢你吗?孟凯文差点脱口而出,但终究没敢说,犹豫了一下才道:“白先生那个人吧,常年和死人打交道,不知道怎么和活人相处。加上一直以来都是别人把他当祖宗供着,所以难免不懂得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如果他能对你好,那再好不过,如果有让你伤心的地方,你也多担待担待,他情商低。”

“我知道了。”苏瑶微笑出声,笑容干净清澈,看着格外舒服。

“那就好,也就你能忍他,换作是我,每天都想扇他。”孟凯文舒了口气,这大约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他一低头,视线落在苏瑶的手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她:“你这又是怎么了?每天都在受伤,左手刚拆了纱布,右手又缠上,比个真正的刑警挂的彩都多。”

苏瑶嘿嘿一笑:“不小心划的。”

“呵!你这心可真大!白先生没有批斗你?”

“没有哎!”苏瑶嘟嘟嘴,带着点撒娇式的小侥幸。

“得!你俩也是绝配。”孟凯文感叹了一声,又道:“好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伤口别沾水,以后小心点。”

苏瑶应了一声,扭头往外走,脸上的笑容渐渐有点挂不住,其实,白笙安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新伤口,还以为她没拆纱布,他没有分清左右手。

她撇撇嘴角,抬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耳垂,他送了她漂亮精致的耳坠。

可惜,她没有耳洞。

她手受了伤,插画的事情也只能搁浅,好在白笙安并不着急,似乎他从来也不在意,让她作画像是给闹腾的小孩子扔一个喜欢的玩具,纯粹是出于给他自己一个清净的理由。

苏瑶回了家,苏妈正在做晚饭,看她的手裹成粽子一般,脸垮的兜都兜不住,声音里透着心疼和不满:“你这又是怎么了?要我说,你就和陆霖一起去那家漫画公司好了,你看看你现在一天天干的什么活?是女孩子家该干的吗?说不好听点,你这就是不务正业!”

“妈,你怎么看出我手受伤的?”苏瑶答非所问。

“手裹成一粽子了,我眼又不瞎。”苏妈翻了个白眼,快步走过来,捧着她的粽子手,轻轻的摸着,问她:“怎么伤着了?疼不疼?干啥都不方便吧?你说说你,能不能小心点,这么大的人,怎么还照顾不好自己,等你嫁了人,你妈我还得操心。”

苏妈碎碎念的离开,苏瑶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没一会儿苏妈就捧着医药箱来了,不管苏瑶怎么抵抗,她执意要亲自查看伤口,“我总得看看伤的怎么样才能放心,谁知道裹成这个德行,里头肉还在不在了!”

“妈……没那么严重。”

苏妈正在给苏瑶换药,看着虎口处皮肉外翻的伤口,一边念叨一边红了眼眶,苏瑶正在不知所措,陆霖就来了。

他来她们家跟回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利索的换了鞋子,脸上堆的笑,跟朵野菊花似的灿烂的盛开着,进门就跟拜年似的给苏妈打招呼:“伯母最近气色越来越好了,真是身体健康,青春永驻啊!”

苏妈把碘伏轻轻的往裂开的口子里涂,苏瑶疼得脸都扭曲了,陆霖见状,大踏步走过来,伸手往苏瑶脑门上一拍,语带愠怒的呵斥她:“你个倒霉孩子!又怎么了?”

“关你什么事!”苏瑶肚子里憋着一股火,在外人面前无论怎么不高兴也得装着,但是在陆霖面前,她不需要那么矫情。

“呵,在白笙安那受气了吧?”陆霖揪着她发顶的头发缠在手指上把玩,笑的很狡诈。

苏瑶血气上涌,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妈懵懵懂懂的问:“白笙安是谁?”

陆霖只是笑,抬脚踢了踢苏瑶的小腿肚,幸灾乐祸道:“你倒是说啊,白笙安是谁?”

“……”苏瑶脸色由红变白,闷头不做声,苏妈中年妇女的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在快要燎原之际,被陆霖机智的浇灭了:“她上司,让伯母你失望了,他俩的关系就是农夫山泉,比白开水还干净。”

苏瑶脸色一僵,感觉自己心口呼呼的充了气,她赌气般的把纱布缠好,起身的时候狠狠的踩了陆霖一脚。

吃过晚饭,这人依旧恬不知耻的赖在家里,苏瑶去收拾碗筷,他就扯着她的刘海把她扔回沙发上,捎带鄙视她:“手裹得跟大闸蟹似的,乖乖坐着吧,别张牙舞爪的添乱。”

苏瑶刚想往洗碗池里放点水,陆霖就一脚把她踹到门口,自己系个粉嫩嫩的围裙把那双保养得当的大手伸进冷水里,龇牙咧嘴道:“都这个德行了就别表忠心了,你就是不洗碗,伯母也不会让你把吃进去的吐出来的。”

苏瑶斜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眉眼低垂,动作笨拙的洗着碗,乒乒乓乓的架势看着倒也认真,她扫了一眼他腕上的百丽腕表,喉咙里梗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正踌躇间,他却状似无意的说道:“你别有压力,我也说过,哪怕是你结婚了,我也有机会挖墙脚,这件事在我不在你,别以为你说句喜欢上了别人,我就能就此罢手,我当初瞧上你的时候,也没估计着你能恰好喜欢我啊!这世界上,能两情相悦的在少数,大多数情侣还是在一起后日久生情的,我不放弃是因为我现在还能找点乐子,如果我玩够了,玩累了,自然会放弃,所以你别自作多情,又开始圣母心泛滥,别可怜我,我可比你强多了,起码我敢承认你不喜欢我,你不敢承认白笙安不喜欢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得意的眉峰上扬,眼底透着狡黠的笑意,洗碗池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苏瑶哭笑不得,原本以为是沉重到难以启齿的话题,硬生生的在他面前变了味,让她不知道是该感念他的执着,还是该痛恨他的一针见血。

“他怎么不喜欢我,不过是没有你这么老道罢了,他今天还送我礼物了。”苏瑶也学他的样子挑了挑眉,模样很得意。

“呦呵,回光返照了!”陆霖拎出洗的光洁的碗,看着泡泡一点点的卷进下水管里,他把手指上的残余泡沫甩她脸上:“送你什么了?”

苏瑶一脸嫌弃的俯身捞了一把没来得及卷下去的泡泡,姿势潇洒的甩在陆霖俊美的脸上,颇为得意的说:“蒂凡尼的水晶耳坠。”

“嚯!大手笔啊!”陆霖开了清水一点点的把碗上的泡沫冲下去,鼻尖上的泡沫却是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他洗好碗,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别告诉我你很感动,涕泗横流,恨不得以身相许?”

“我凭什么不能?”苏瑶最恨他的激将法,这会儿自然不甘示弱。

陆霖不说话,只是笑,把碗拎出来之后,仔仔细细的摆在沥水架上,然后双手揪着围裙的前摆擦了擦手,之后才问她:“你是真的高兴,还是仅仅因为送礼物的是白笙安?”

他把围裙挂在墙上,微抬胳膊的时候,衣服之内渐渐浮现清晰明朗的肌肉纹理,苏瑶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自然是真的高兴。”

陆霖和苏妈打了声招呼,弯腰穿鞋,准备滚蛋了。

“苏瑶,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送你耳坠吗?”他穿好鞋,恢复了丰神俊朗的样子,眉眼深邃,表情严肃。

“……”苏瑶侧了侧脸:“还能为什么,差的我瞧不上,好的你买不起呗。”

对于她的讽刺,陆霖难得没有反击,而是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正色道:“因为你没有耳洞,而且你对金属过敏,尤其是耳垂这样组织比较薄弱的地方,不管是戴金的还是银的,都会发炎流脓,所以,耳坠对你来说,是最大的一块鸡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