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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动天下(211)+番外

作者: 决木 阅读记录

“谁要苍天容我?他不容我活得痛快,我便也不认他!”谷谷仿佛听着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旋即不知想到什么,语气忽然平和起来,“不过先生自诩医术精湛,冠绝古今,难道就不好奇,我一个将死之人,到底是如何活到现在?”

回春先生只是看着她,并不做声。

谷谷倒也不要他应和,摸了摸萨摩的脑袋,轻声向他笑道:“萨摩乖,去把你杨大哥抱出来。”

萨摩点了点头,十分听话地往屋里跑去。

谷谷嘴角挂起一丝笑意,颇挑衅地看了回春先生一眼,“今日好教先生晓得,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回春先生只是摇头,仍然沉默。

秦采桑在旁听了这半晌,只觉他们说的话她分明每个字都听得清楚,合在一处却总难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又隐隐知道,来龙去脉其实早已渐渐铺陈开来,不过只是她不愿相信。此时见她要萨摩将杨灿带来,心头不禁蓦然一沉,终于忍不住低低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话一出口,才惊觉嗓音不知几时竟已变得沙哑晦涩。

谷谷脸上忽然浮现出几分关切,向着她走了两步,“秦姑娘,你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么?”

秦采桑看在眼中,却只觉心中发冷,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谷谷站住脚步,叹了一口气,“你都晓得啦?可我、我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秦采桑忽然打断她道:“我还以为你会解释。”

谷谷微微一愕,随即又笑了开来,“那我也把秦姑娘瞧得太轻了。”

她笑起来的模样仍是同以往一般,温婉而羞涩,叫秦采桑不觉恍惚起来,适才发生的一切莫非全是虚妄,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姑娘家,怎么会做出她想象里的那些事?

然而萨摩已经抱着昏睡不醒的杨灿从屋里出来,谷谷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来冲她笑了笑,忽地走近前来,竟是要拿去她手中的荡寇。

秦采桑才要再退一步,却惊觉双腿竟有千钧之重,这一动时险些瘫坐在地,手上更是无力,根本把持不住,被谷谷轻轻一拨,就轻易拿在手里。

只见她抚着澄澈如雪的剑锋,微微歪着头看着她,笑容仍是天真无邪,“秦姑娘放心,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不过是为着以防万一,才在手帕里加了点东西。”

秦采桑知是自己太过大意,暗运内力时,只觉气海空空如也,可此时无还手之力的惊骇根本抵不过打从心底泛起来的寒凉冷意,“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呢?其实秦姑娘是在明知故问罢?”她还是那么一副天真文弱的模样,持着剑走至杨灿身畔去,蹲低身子,伸手扒开他胸口的衣裳,抬起头来又冲着她一笑,“我呀,总听萨摩说新鲜的滋味最好,但我还从未试过,今天先生也在这里,正好叫他瞧瞧我这延命方子,才好晓得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说罢低头看着杨灿的脸,忽然又轻轻一叹,“杨大哥向来对我极好,想必也愿意成全我罢?如此倒好,在睡梦里到底少些痛楚,也算还了他的恩典。秦姑娘,你觉得呢?”

秦采桑说不出话,只有死死地盯着她,但觉脊背发凉,牙齿打颤,心头涌上一阵又一阵的寒意——这还是她头一回觉得一个人可以如此可怕,便是用“丧心病狂”四字来形容,都嫌太轻。相较起她,连云生和余舟的所作所为简直堪称温和。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将那祸心包藏如许之深,转过头来,还似无辜模样。

她想起不久前她还怯怯弱弱地说杨灿其实嘴硬心软,彼时言容仍历历在目,笨拙地藏着那点昭然若揭的情意。可如今她却手执利刃,要活活剖出那人的心,为只为那一句不知有用与否的“以形补形”。

温落潮说的没错,知人知面不知心,未到终了,竟不知谁忠谁奸。她那时执意护在身后的这个人,到底还算不算得上一个人?

她于昏昏沉沉中又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还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双狐狸眼仍旧微微眯起,凝着她,望着她。那点笑意似是嘲讽,正毫不留情地讥刺着她的愚蠢。

她也的确是愚蠢,如何竟早没察觉,那桩桩件件的巧合未免太多。

连云生看她看得那样紧,若无他授意,温落潮怎会轻易带她出门?

就算出门,身有要事的连云生又怎会刚巧就与余舟一同寻了过来?

余舟虽则任意妄为,然山庄未成之时,正该收敛锋芒,又怎会平白无故地放任她行走?

就算他当真心血来潮,她又如何那么巧会在临出城前撞见谷谷?

他二人既将谷谷看得那么重,又如何会任由她在洛阳逗留,又这么轻易便被温落潮将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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