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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动天下(413)+番外

作者: 决木 阅读记录

顺心,如愿……

姜涉渐次把眉头皱起,两年前国库空虚一事,连徐速、何定都略有耳闻,满朝文武,焉能个个不知?却竟是俱都上书请战,那么这个请战,难道就是真正想打么?也许大多人心中已是断定打不起来,所谓请战,也许不过表个态度。

可是表什么态度呢?为何要表这个态度?对了!何定曾经说过,当时昭宁帝曾在玉游宫求卦,又有邓衮夜观星象,两者都显示不可打。求卦问天示意不可打,即是国师一脉示意不可打,邓衮势大,炙手可热,谁不顾忌?谁敢直言?便无不借题发挥,原是为此。

其实若真开战,也无可能将漠北诸部赶尽杀绝,不过是将他们驱逐,伤其元气,使其不敢来犯。何况漠北荒凉,大漠连天,纵是收服,也难长驻,难道再学幽并,将百姓外迁么?并州守将司徒攸也许就是怀着此等心思,自知漠北荒芜,不过是暂且驱赶他们,终久复来,才暗匿阿鲁那,或许与他暗谈条件罢。

战未必胜,胜未必有益,如他所想之人又岂在少数?这一仗,究竟多少人想打?

也许根本只是他们父女的一厢情愿。

若真如此,边将阳奉阴违,边军无故入京,若有心人借题发难,又当如何?昭宁帝会不会借此收缴兵权,并治其罪?阿鲁那死与不死,岂又真是他放在心上之事?

有此一念,姜涉不觉惊起一身冷汗,只觉心口所生寒凉之意,渐渐漫遍百骸。

都说帝王心,海般深,原来真是如此么?

功高盖主,兔死狗烹。她念着从前看来的些些故事,只觉浑身都微微发起抖来。

可是漠北纵是难平,先帝之仇他纵不愿报,可是漠北昭昭野心,路人皆见,阿鲁那更是狼子心肠,今日若不趁势除他,日后必反。到时兵戈再起,便不如今日容易了结。昭宁帝难道真不知这些道理?就为忌一句功高盖主,便要埋伏下此等后患吗?就为逞一番天子威权,便要置幽并于水火吗?

若是如此,数万百姓何辜?三军将士何过?他们父女又须怎样剖心沥血,方能明志?

凉意愈深,悲怅之余,姜涉却忽是渐觉荒唐可笑,一时竟是欲叹难叹,心头迷雾既散,遂十分冷静地回顾来龙去脉。

两年前那一战,国库亏空,明眼人自知必无可战,所以庄老太傅不表态,父亲也不直言。

可今日这一场事,父亲又如何这等决断?

父亲难道不知昭宁帝心意么?父亲分明应该知道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静观其变,顺势而为,都是他教与她的啊!如何今日竟鲁莽至此?莫非是与她一样,先帝之仇,彻骨难忘,欲图报之后快吗?还是……莫非是幽州出了什么变故?

姜涉不觉悚然一惊,随即又劝慰自己,绝不可能。若真有变故,姜延不可能毫无表示,他决不是那般沉得住气的性子。

可虽如此想,她还是立时便想赶返凉州,再赴幽州。非亲眼所见,心不能安。

但是若无旨意,如何能够回去?晋阳说得不错,若被有心人再做文章,他们根本无力承担,君心已有猜忌,欲加之罪,本就不患无辞。

她不能,不能在此时雪上加霜。

那又该如何是好?到底该如何是好?

身下坐骑仿佛也感应到她心中烦闷,竟尔嘶鸣不已,无论如何喝之不住。前面晋阳忽然探出头来,“表兄,怎么了?”

姜涉摇摇头,示意无事。

那少女也不知是不是信了,但只向她笑了一笑,便又缩头回去。

姜涉终于将马安抚,心里却是渐渐明朗起来。

她是猜不透昭宁帝心事,亦不知敬王那句顺心诚意是偶然言之,还是有意指点。但这也都不要紧了……人心难测,帝心难度,要紧的是,不论真假,都得要安定君王之心。

如何安定?如若表亲之谊不能,那姻亲便够么?昭宁帝纵然多疑,也总该信得过晋阳,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提及亲事。若能再添多一儿半女,高堂家小俱在,该是再无可疑了罢?虽然子嗣不易为,但……到时再论。说到底,是为安他的心,顺他的意。

可她姜家世代忠义,剖肝沥胆,十死一生,于他帝王眼中,竟尔这般不足一提么?

帝王心,竟是如此可笑又可叹。

姜涉不知不觉,竟尔冷笑出声。

姜沅一直在旁,看她眉头苦皱,思来想去,终是下了决心,忽然低声道:“适才在寺中所抽之签,少将军和阿沅的并不一样。”

姜涉正想着姻缘签,闻言便抬头看住姜沅,“怎么?阿沅的签纸上有解词么?”

“不是。”姜沅摇了摇头,“阿沅与王爷的签纸都是黄纸,少将军与公主的却都是红笺。阿沅去问过寺中僧人,他们说写在红笺上的签辞,都是主姻缘的。”说着她将揣在怀中的签纸取出,递与姜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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