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名动天下(552)+番外

作者: 决木 阅读记录

秦采桑不由得一乐,她对小娃娃从来没甚特别感情,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但眼看着这孩子不声不响地就把要紧处混了过去,倒是颇觉有趣,心道无怪乎人谓生子肖父,这孩子长大后必也是一代怪杰。

她一面含笑应着,一面拿眼瞧着谢酩酊待要如何。

谢酩酊管孩子却也是别有一套,似乎并无甚么做父亲“应有的”威严,可也未容他轻易蒙混过关,一般笑呵呵地问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待他答了,还不罢休,仍是一句句地盘问下去。

阿恣到底还小,开头还很是流利,对答了五六句后,便开始支吾,最终还是不得不认了错,承认是故意跟随过来,而后便给谢酩酊罚去写功课。虽看得出甚不甘愿,却也只得拉着萨摩,苦着脸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秦采桑险些当着他的面便笑出声来,但倏尔想起小时习书做功课的事来,又不禁心头一黯。

该回去看看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回去瞧瞧。

她不是个久萦愁绪的人,既下定了决心,便重又开怀起来,与谢酩酊说笑几句,又同去见了谢夫人,寒暄叙旧之间,时辰过去得太快,她也无暇多斟酌萨摩的事,直到晚间躺在床上,才有暇仔细考虑,但她也并没有考虑太久。

这到底不算件太难的事。

从前萨摩不辨是非,不分善恶,才会误入歧途,可若是现在教会他何为对错,纵然有朝一日他真的记起前事,也不至重蹈覆辙。就像方才,他还晓得该要谢她,岂非便是其性本善?

再说了,能想起来的可能性毕竟微乎其微,倒是这种怪病若治不好,更不是个长久之计,难道还当真食一辈子猪脑么?何况那也不过只能缓解,终究是扬汤止沸。就看他一开始那个眼神和架势,万一冲动上来又去杀了人,该当如何?

而且她也真的不好安置他,直接甩手给谢酩酊,总还有点过意不去,何况谢家庄也不是与世隔绝,难免能听到些武林之事,若是刺激他想起什么,那更不妥。因此,送去小竹林,在她看来是最好的安排。

当然了,她虽是这样想,也总要萨摩心甘情愿,若他不肯配合,在小竹林再生出些不快,那便实在不妥了。

所以或许她最好带他走一遭洛阳,去看看他那个狼心狗肺的姐姐,也算了却他一桩心愿。再觑着情形跟他说些石头教所做恶事,看他是如何反应,才好真正定下。

她做事向来干脆,一旦打定主意,便即刻着手实行。她在谢家庄住了几日,把萨摩如今的脾气摸透了七八分,便觉他虽然脾气暴躁,不爱近人,却也不是完全听不进话,对他认定的人,譬如阿恣,便是言听计从,全然信任,就像……当初对谷谷。

这么一看,她倒觉得他确实似足一只小兽,行为全出自本能,张着算不得锋利的爪牙,谁待他好,他便去亲近谁,谁若触犯到他,他便不死不休。

她亦越发觉得谷谷可惧可恶,竟是养人为兽,一点天良也无。而他受尽欺瞒利用,最后还被弃若敝履,若不是杨灿怀着那一片私心,而今怕不也早白骨成灰。

如是她倒隐隐有几分可怜起他来,而他也真有几分小兽的本能,许是察觉出她言行间的善意,对着她时,也再没那样满是敌意的眼神。

这样处了些时日,萨摩也已肯听她的话,秦采桑觉得时机成熟,便问过他意思,带他去往洛阳。

她已是习惯了独来独往,一路上走马观花,且行且乐,如今多带了一个萨摩,也无意急着赶路,只慢慢催着扫把星行走。

萨摩却也没有异议,很乖顺地跟在她身旁,一路上左顾右盼,似乎对这个熙熙攘攘的世界充满好奇。只不过他虽是个孩子心智,身形却比一般人高出许多,再加着生就一张凶煞的脸,所到之处,行人多是退避。常人不敢看他,连带着也不敢偷偷看她,倒叫她乐得自在。

这日两人正在行路,忽听得一阵喧哗鼓噪之声,却见大路那头尘土飞扬,竟是来了一队人马。秦采桑便拉着萨摩暂避在一侧,只瞧那当先的汉子赤袒上身,手里执着一面大锣,一路走一路放声吆喝,在他之后也是清一色壮年儿郎,俱都赤。裸上身,只着一条白裤,或手捧铜盘高过头顶,上置着红布遮起的物什;或扛住大旗,昂首阔步;又有数人抬着一顶大轿行在中间,应和着那打头大汉的号子。队伍极长,足有上百人之众,迤逦拉开一里有余。

她虽在这边待过一段时间,却没太听懂那大汉吆喝的意思,只看那架势盛大,虽有大轿,却又不似迎亲,待要拉个人问时,那人却只连连摆手,并不开口,一连数个都是如此。她也无可奈何,只能收起好奇,候着人龙过去,再同萨摩继续赶路,直到午后寻了个茶棚坐下,听茶博士说起,方知那群人是在祈雨,因着忌讳,才不答她。

上一篇:和影后官宣后OO恋 下一篇:亡牌经纪人g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