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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动天下(570)+番外

作者: 决木 阅读记录

但眼前这一局却无甚悬念,一个游刃有余且滴水不漏,一个冥思苦想而漏洞百出,其实早在落子一刻,胜负已有定论。

终于徐速又再撞入李执设下的死局里去,执着那四处碰壁、无路可走的老将,输红了眼反倒不肯罢休,嚷嚷着再来一盘。李执取笑他两句,但终于还是在他信誓旦旦最后一次的保证中答应下来,重申了最后一局,便还了他被吃的棋子。

姜涉也在一旁跟着笑,看两人归置棋盘重起争锋,格局却大体与先前无异,心绪不知不觉地便离远了些,落到那真正流血厮杀的战事上去。

自从年前太子许诺为她设法,她便按捺下心思等待,太子也果真未负所期,三个月前,昭宁帝终于答应让她返凉。旨意下来,她自是欢喜至甚,可惜还未成行,豫州州司马汪荟便递来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折子。

她是后来才听徐速说起,那信使是大半夜进城来的,叫开城门即堕于马下,只挣扎着摸出怀中那封粘了三根尾翎的急奏。当中字字泣血,言有暴民造反,洗劫两仓,各地流寇并起,陷民于水火。

在她有生之年,从未想到竟是内乱先起。虽则京中早有传言,说豫州大旱,饥疫横行,但她总觉其言太过,若真有饥荒,豫州守官不会不知轻重,早该上本启奏;而昭宁帝再如何荒唐,邓衮之鉴在前,也不至视人命如儿戏;更兼当今即位后,各州武事虽有荒疏,可也不该无能到如此地步,堂堂一州司马,竟约束不了军心,难道单单只怪粮草尽绝?

但不论真相为何,叛乱已然发生,也只能先解这燃眉之急。昭宁帝连夜召何相、范司空等人入宫,计议之后,便是令史文度为将,集结大军,北上靖乱。

史文度亦是开国名将之后,其祖史茂随太。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勋,传到他这一辈,长兄袭爵为怀化大将军,他则是武举出身,步步升迁,而今已任京畿大司马。在昭宁帝和众臣看来,派去剿匪平乱,想必是大材小用。

姜涉却有些隐隐担忧,只觉史文度纵是出自名门,奈何太平日长,一来本身从未领军,二来麾下终非久战之兵,于是自请随军北上。

昭宁帝却只轻描淡写地拒绝了她,说是区区流寇,不足为患,无需她费心;既不能随行,她又恐此事被漠北知悉,边境不宁,便转求借道青州北上,谁知隔日又有青、晋二州奏报,也有乱民。昭宁帝和太后遂都不许她动身,只道等道路扫净,再派人送她回凉州。

凉州到底有姜祁坐镇,对幽、并二州稍加提点,想来无须过虑,只豫州战事她仍难以放下,可惜求了几次,皆没能如愿。那时太子已然病重,终日昏迷,也无法替她说话,无奈之下她只得作罢,但心中便总有些不安。

不过近来捷报频传,已证实她不过是杞人忧天。兵书她也曾过目,并无甚么太大疏漏,想来府兵再少历练,到底也整然有肃,对付一帮乌合之众绰绰有余,更兼前天又有奏报,言说大军已至洛阳城下,不日可擒贼首。

照说这进展极快,她本该释怀才是,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起身却总觉心神不宁。洛阳据山川之险,本就易守难攻,何况粮草充裕,民心在彼,急切攻之,未必能下。以她的意思,倒该围而不发,适度施恩,使其自乱阵脚,更有不战而和的机会。

她倒也就此上过折子,只仍未得昭宁帝并兵部诸大臣首肯,反道她太过小心。国有国法,叛上作乱罪无可恕,等拿下洛阳倒可重惩贼首宽赦余党,此时怀柔却算甚么?的确,史文度一路势如破竹,叛军再是同仇敌忾,终究士气大伤,一鼓作气未必不能乘势而下,予敌缓机也可能弄巧成拙。或许又是她多心罢,听闻那叛军首脑薛星虎不过区区一村夫,纵然天纵奇才,也不可能短短时日便全然聚拢军心,还能反过头来设下诡计。就如这面前局势,徐速眼看又要落进圈套,自己却还浑然不觉。

一个不知棋路的新手,只往近处着眼,殊不知全局早失,如何能有获胜机会?

她正这般想,下一时徐速果然便跳进了那个陷阱,继而就到无路可退的境界。李执笑着说出“将军”二字,他却还茫然不明,直到两三个回合走过,方知真是山穷水尽,直愣愣地低头盯了片刻,忽地把棋盘往前一推,终于气馁道:“罢罢罢,说好是最后一局,看来我还是不适合这等消遣,你们两个要下就接着下。”说着起身招呼姜沅,“走走走,咱们还是比箭去,唉,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奈何我不在征战之列,也只能过过干瘾……”见李执和姜涉都抬头看他,立刻又解释道,“我当然不是说打仗好,只是既然开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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