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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读圣贤书(164)

四年前,也是一场蹴鞠赛,魏临没能替林青玉挡住蹴鞠,四年后,魏临抓住他的手,林青玉哭得眼尾通红,他抽泣着,朝魏临露出个带着眼泪的笑,“冥冥之中,你还是要替我挡住这蹴鞠。”

魏临心口一滞,却无法探究这怪异感是从何而来。

林青玉抹了抹脸,哭着笑着又投入赛事之中,后半场他集中精力,几次与魏临擦肩而过,都让他心神荡漾。

一场蹴鞠赛下来,众人皆是气喘吁吁,许多学子都被魏临的风姿折服,皆上前来与他结交,魏临素来冷淡,但莫名觉得今日一幕幕很是熟悉,一个个从未见过的面孔在他脑海里闪过,只是一瞬的浮影,又很快消失不见。

林青玉带着魏临离开蹴鞠场,他素来讲起话来滔滔不绝,不知为何此时却尤其沉静,走至竹林处,他忽而停下脚步,魏临还在往前走,往事与现实重叠,让林青玉再无法压制心中萌动。

他轻喊,“魏临,” 见魏临要转身,又连忙道,“你不要回头,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魏临停住脚步,竹影之中,他与十八岁的魏临交叠在一起。

林青玉眼里泛起泪光,“其实四年前在此地,我就应该与你讲清楚,我不该拉不下面子与你言和,魏临,你可知,那日我有多伤心?”

四年前一场蹴鞠赛,魏临问自己,究竟要说什么,他碍于人多,碍于面子,不敢将真心话说出,导致他与魏临错过,他不想再错过了。

魏临僵直着背,依旧站定。

只有这样,林青玉才不用面对他陌生的眼神,才敢将心底的爱意和盘托出,“魏临,我好后悔,后悔没早一些告诉你,我究竟有多喜欢你,我看清自己的心看得太迟,平白无故让我们在最好的年华错过,魏临,这两年我时常想起你,想我们的过往,最总是回忆我们的最后一面,我真的以为,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再见到你。”

他说着,热泪滚落满面,“你为什么,要忘了我?”

魏临身形一顿,转过身来,林青玉生怕再见到他冷淡的眼神,抬步就要走,走出两步,身后忽而想起急促的脚步声,再是一瞬,他已然被双臂从背后拥入怀里。

林青玉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盯着被泪水打湿的前方,整个人都在抖。

他听见魏临沙哑的声音,“青玉......”

饱含痛苦的,却又似拨开云雾终见月明,魏临以极重的力度抱着他,“我来赴约了。”

林青玉脑袋里轰的一声,无声大哭起来。

穿越了四年的爱意,终在今日,得以圆满。

他的魏临,终于回到他身边。

——

夕阳如残血,林青玉和魏临牵着手从起司院出来时,正见街头一辆宽大马车。

楚衍与贺棠站在高马前,不知道正在争执着什么,隐隐约约甚至有当街动手的意思,他二人向来争风吃醋,林青玉早习以为常,再见余晖里,有一只素白的手从车帘里探出来,兄长潋滟的五官在晚霞中更添惊艳,对他道,“来接你回家吃饭。”

楚衍和贺棠一同看向起司院门前,一见十指紧扣的林青玉和魏临,皆了然魏临已经恢复记忆之事,一时是又欣喜,又醋意横生。

“青玉,快些过来,我做了你最爱的大盘鸡!” 楚衍拿手肘撞了下贺棠,说着就要上前。

贺棠一把抓住他,嗤道,“别以为学了厨就能让青玉对你心生偏爱,闪一边去。”

眼见两人又要闹起来,林青玉垂眸忍不住笑了,又抬眼看魏临,有些心虚道,“他们两个就这样,你不会介意吧?”

他问得忐忑不安,怕极了魏临仍无法接受他们几人一同生活的现实,魏临冷峻的脸终是露出浅笑,眼里冰雪消融,“往后这样的戏码,若是时常上演,倒也有趣。”

林青玉猛然松一口气,与魏临上前去。

楚衍别扭道,“看你恢复得不错,特地给你熬了碗花胶汤,你可得一滴不剩地喝完。”

魏临看一眼楚衍,两人一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皆是笑颜。

五人翻身上马,余晖里,随着车帘落下,有爽朗笑声不断从车内传出,细听像是拉家常,又像是拌嘴,总而言之,路过之人纷纷好奇那马车内究竟谈了什么愉悦之事,这笑声,竟能感染得他人也心情大悦。

秋日初夜,有风起,吹散一地过往,往后仍有漫长悠悠岁月,相伴此生,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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