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经流年(26)

大夫重新再诊，发现喜脉不见了。

意外过去以后，奉远诚和濯樱两个留在房里眼看着眼，不禁笑起来。奉远诚道：“让染松去城里请大夫来好吗？”

濯樱坚持不用，让他照常去见孔大人，顺便带阿琉去看看庙会。

奉远诚点点头，笑着道：“阿樱，既然能诊出‘喜得贵子’，不如我们……”

濯樱奇怪地看着他：“不如我们怎样？”

奉远诚想说：做真的夫妻吧。却觉得过于轻浮。他害怕看到濯樱用难堪或怀疑的表情回应，他改口道：“不如我们一起去詹州吧。”

濯樱道好，她也想面见府台大人和夫人，为奉远诚的前程助力。

到达覃城后，奉远诚去找县尉孔方，染松则带阿琉去逛大庙会。

新春未去，登门拜访孔方的人依然不少，奉远诚没想到会遇见夏明杰和他的阿兄夏明豪。在孔宅前院里停下闲谈时，夏明豪告诉奉远诚：夏明杰从二月起在署衙任职，是负责下乡督管桑农的衙头。

奉远诚很难想象夏明杰变成衙卫的尊容，不知他爹让他弯腰历练的愿望能否得逞？道别时，夏明杰向奉远诚暗示‘福运’两字，那是覃城最热闹的一间酒楼。

奉远诚领会地点点头。

奉远诚准备入职的地方远在詹州而不是覃城，他需要覃城署衙出具一份本地推举的公文，而孔方对此也早有准备。

确认过这件事后，奉远诚去福运酒楼见夏明杰，打算认真地嘲笑他，也表示同情。

一定是害怕被群嘲的缘故，夏明杰没有呼朋唤友，只在最好的雅间里等奉远诚一人。

奉远诚问：“你爹怎么有这种奇思妙想？如果想让你吃苦，应该早点开始，把一条米虫丢到田里，让他改吃土渣可不容易。”

夏明杰道：“我爹要我自己选，马上成亲或者马上去田里。去就去呗，不管在哪儿我都能过得舒坦。”

奉远诚道：“成亲不好吗？”

夏明杰道：“那要看和谁成亲。濯樱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今年的庙会真热闹，有外夷商人在卖花棉布和金刚石首饰，她知道吗？”

奉远诚道：“你总想着我夫人干什么？”

夏明杰道：“替你高兴行不行？你和濯樱……晚上怎么睡？”

奉远诚道：“肯定是一起睡啊，我给她讲故事，她躺在我怀里。她睡着的时候特别可爱，会抓住我的手不放。”

夏明杰羡慕得眼珠子快要脱眶而出，咬牙切齿地说：“言生……言生，你这个狡猾的家伙，终于得手了。”

奉远诚拿手拍在他额头上，挡住花痴的目光，毫不迟疑地否认：“我和她是纯洁的伙伴，除非她真的愿意。我要等她真的愿意。”

第19章

奉远诚不常喝酒，和夏明杰畅饮以后慢慢地骑马回家，带着给濯樱的礼物，让他觉得幸福又满足。染松和阿琉跟在他身后，不停地谈论庙会上的玩乐。

奉远诚想：阿樱为什么不爱凑热闹呢？她宁愿静静地谱曲练琴。可是她很久都没有练琴，除了有几夜赶着写完林夫人的曲谱，她整天在忙各种杂事。奉远诚觉得不对，阿樱不必学绣花，她应该和弦琴在一起。

回到家里，奉远诚去见吴氏时听说她在待客，便先回南院。他拿着给濯樱的礼物却找不到她，婢女道：小夫人在他的书房里弹琴。

奉远诚的书房在老宅的西角，临着花园和哪儿都不搭，里面也没有仆婢。濯樱在琏居时有专用的琴房，谁也不敢出声吵她，现在身边都是奉家的仆婢，再也不能那么自在。

她一定是不愿被婢女盯着，趁奉远诚和阿琉都不在，去书房里躲个清净。

奉远诚去找濯樱，一路想：怎样让她过得更自在？在书房前的花园里修一间琴室，让吴氏给她半日清闲，其他的事做做样子。稍微尽些夫人的责任，免得下人多嘴，歪曲是非。

站在书房楼下，奉远诚听到动人的琴声，立刻像被某种异常郑重的东西附身定住。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想仰望天空，临近日暮的空中有些微亮的橙色，四周都是暗灰。

奉远诚郑重的心情被无法匹配的天空打乱了，满头不解地走上楼梯。

琴声刚好在他推门时停下，濯樱可爱的身影坐在窗边，一手抚在琴弦上，伸出另一只手向曲谱上记录。

奉远诚道：“我回来了。”

濯樱转过头，有点拘谨的笑意从柔软的眉间散发出来，轻轻放下笔道：“事情办得顺利吗？”

“嗯。”奉远诚在圆桌边坐下，把礼物放在上面，柔声道：“阿樱，你来。”

濯樱走过去，惊喜地看着那只礼盒。

奉远诚道：“今年的庙会有外夷商人在兜售货物，如果你想看，我们再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