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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117)

一位大叔盯着他看了眼,车把拧到底追上去,段灼也不甘落后,俩人在风中无声地较着劲。

大腿的乳酸迅速堆积,影响了肌肉的活动,在快要踩不动的时候,段灼站了起来,踩几圈再坐回去,两条长腿在空中晃一晃,等放松得差不多了又继续弓身骑。

月色朦胧,老旧的链条在空旷的道路上弹奏着动人的乐章。

很多年以后,当段灼偶然间再踏上这条路,才猛然想起,自己是怀揣怎样热烈的心情去见那个人的。

如荒漠里的人望见了水源,他的心跳如雷,呼吸粗重,却还是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回到公寓楼下的车库,险些刹不住车,段灼从自行车上下来,双腿有些发软,他低头敲了敲才踏上台阶。

蒋随又换了套段灼没见过的白色羽绒服,大约是和什么超级英雄联名了,手臂上有个很特别的袖标,见到他进门,蒋随笑了笑,忙把从三亚带回来的礼物翻出来。

海边特色香皂、手链、杯子,还有一个巨大的鲨鱼玩偶。

段灼一把抱住那个毛绒玩偶,揉了揉:“你怎么买这么大一个,背回来不累吗?”

“不是买的,是我玩射击中的。”蒋随说这话时,眼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还有一个大熊给了我妹,这个就送你吧。”

“就两个啊?”

蒋随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就两个?你知道射中这个有多难吗?十颗子弹打出九十五环以上才有的。”

其实段灼的意思是,好不容易换来的奖品,只有两个,为什么另外一个要送给我,而不是程子遥,或是自己留着,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蒋随又跑去拉开行李箱。

箱子里是卷起来的两件毛衣,蒋随把它们翻开,从里边取出一个保温餐盒。

“都好几个小时了,估计已经不热了,”蒋随把东西递给段灼说,“你将就吃吧,醋和辣油,筷子都放在底下那层。”

段灼揭开了餐盒,里边的饺子大概是刚出锅就放进去的,抱团凝在一块儿,形状和大小并不统一,估计面皮也是自己家擀的。

他抱着温温的餐盒笑:“你自己做的啊?”

“嗯……算是吧,我爸揉的面,我妈剁的馅儿,我妹负责捣乱,最后包饺子和煮饺子的步骤是我来的。”

“难怪长得都不怎么好看。”

蒋随哼了一声:“不想吃还我!”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要夺。

他的手指都快要碰到餐盒了,段灼猛地弹开,边跑边用手捏了一个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Delicious!”

蒋随没再和他打闹,坐回去,摊开一本书,段灼站在他身后,跟着看了一行才发现是思修课本。

蒋随在宿舍看正经书,这场面罕见程度不亚于母猪爬树,段灼忍不住调侃:“哟,今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还知道学习了。”

蒋随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皱着眉头说:“别提了,刚看到期末的成绩通知,我挂科了。”

“啊?”

段灼惊奇的倒不是蒋随会挂科,毕竟蒋随的签到次数可能还没有学校保安领养的那只猫高,他惊奇的是蒋随竟然会在意挂科。

段灼拿过他电脑看了眼,挂掉的还不止一门,很多专业基础课也只是在及格线上低空飘过。

段灼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连思修这种送分课都能挂。

“你上课的时候是一点都没听吗?”他擦擦手,翻开了蒋随的课本,上边倒是有划过重点的痕迹,只不过每一段重点旁还画了卡通小人,每一页都是不同的滑雪姿势。

画得倒是栩栩如生。

“我听了啊,我听得可认真了。”蒋随慷慨激昂地说着,“我考试的时候还挺自信来着,所有卷子都填满了,只是没想到会不及格,你说会不会是老师老眼昏花登记错了?”

段灼失笑:“一个登记错有可能,还能每个都登记错吗?”

“那怎么办啊?”蒋随一脸苦恼地抓着头发,“该不会还通知我家长吧,要是被我爸妈知道,我的零花钱指定就没了。”

学校规定,学生期末挂科是有一次补考机会的,但如果补考还不通过,就得重修这门课,至于会不会通知家长,段灼就不清楚了,这属于他的知识盲区。

妹妹年级第一,哥哥倒数第一,段灼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家人的基因。

“还能怎么办?”段灼放下课本说,“当然是想办法补考通过啊,要不然你可能得跟着学弟学妹一起重修了。”

蒋随想象到了丢人的场面,真急了,一把抓过段灼的胳膊央求道:“你最聪明了,你教教我吧。”

手腕被很用力地握着,传递着主人的焦虑的情绪,段灼笑笑说:“教你当然是没问题,但问题是你肯好好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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