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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125)

“我刚才问过陶执,他说,和你是在直播间认识的,”段灼看着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因为他和贺恂的声音很像。”

王野没有否认,而后又补充:“但实际上,看到他本人以后,我不太能联想到贺恂,我很清楚他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那你想过和他在一起吗?”

王野长久的沉默让段灼知晓了那个答案,他尽可能委婉地说:“如果没有的话,最好还是别给陶执太多的期待,可能对你而言,送出一份礼物,请吃一顿饭,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而在他眼里……是该一辈子都记得的好,是他的全部。”

靠在床头的人眉心微微皱起,像是在很认真地思考,就在段灼以为他要说什么反驳的话语时,王野居然说了声“好”。

但他的话音里又带着不太正经的笑,段灼也不知道他具体是怎样想的。

这个人,除了在贺恂面前会表现出乖顺的一面,其余时候都活得随心所欲,不太像是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改变想法的人。

段灼能做的也就是提醒一句:“你应该不想他成为第二个你吧?”

王野最后留给段灼的是个错愕的眼神。

道了别,段灼离开小区,乘公交回到学校。

蒋随那几门要补考的科目都考完了,心情很好,说要请客吃大餐。

段灼累了一天,实在是不想动,拉开椅子,像烂泥似的摊在里边问:“考得怎么样,心里有数吗?”

“肯定过了啊,”蒋随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我全填出来了。”

段灼忍俊不禁:“你考39分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不一样了!”蒋随有些激动,“这次我动脑子了,而且做题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印象最深的几个题都考到了。”

当听见“满脑子都是你”这几个字,段灼的嘴角不自觉又往上翘。

“教练怎么样,情况好点没?”蒋随问,“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段灼张口,想到答应教练的那件事情,思绪立刻拐了个弯说:“就是喝多了,成年人的崩溃,我也不是很理解。”

“哎,”蒋随摇摇头,“其实我还是很理解他的。”

段灼心脏一紧,猛然望向坐在对面的人,蒋随抓着头发说:“我被通知要补考的时候,也挺崩溃的,恨不得回到我妈肚子里去。”

段灼无语地翻了一眼,拿上衣服洗澡去了。

在贺恂订婚后的第三天上午,王野销假回校了,他第一时间在群里发消息说,晚上要考核体能,为之后的短池赛做准备。

段灼在泳池见到他的那一霎那,还挺惊讶的——他很罕见地穿着件米色的、带图案的圆领卫衣,一条浅色运动裤,又把头发推短许多,整体看起来比之前年轻许多。

有大胆的女同学笑着夸他帅。

王野也如往常一样,痞笑着接茬,让段灼不由地怀疑,前两天那个发着高烧,瘫在马桶边不停呕吐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本人。

欢快的氛围持续了一整个晚上,就在段灼感慨成年人强大的自愈能力时,王野却因为倒水愣神不当心烫到了手指,肿起两个水泡。

那时,大家刚结束1500米的测试,抢眼的成绩不多,所有人都在以为王野在操心比赛的事情,只有段灼留意到了他手机上那通备注着昵称的未接来电。

逃避,成了王野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日常。

一开始,段灼对于他的这种逃避行为感到很不舒服,总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俩人的关系也没有再坏的可能了,想见就见,不想见就干脆回绝,何必这么纠结。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做梦梦见蒋随宣布要结婚了,还邀请他和程子遥去当伴郎,他在凌晨两点惊醒,才忽然理解了王野的这种纠结。

不是不想见,不想听见对方的声音,而是因为今后的每一面都会令痛苦加剧。

这个人就站在你的眼前,而你却失去了得到他的机会。

王野的经历被段灼视为前车之鉴,试着拿来分析和思考,但里边涉及到的元素太多,比如性格,环境和家庭,这些问题于他而言又太远,太复杂,到最后便不愿多想,只在意眼前的朝夕。

月末的一天清早,段灼正在浴室刷牙,听见手机铃声响,喊蒋随帮忙接一下。

蒋随手里还握着油条,伸出一根小拇指在屏幕上划拉了一下。

段灼的手机太旧了,通话键仿佛失了灵,他只好拿起手机,又使劲划了几下才终于接通。

打电话过来的是个男人,听声音年纪有点儿大,一上来就问:“这是小灼的电话吗?”

“对啊,您哪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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