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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27)

“嗯。”段灼反问,“你哪里受伤了吗?”

蒋随指指自己的右脚。

学校发的军训鞋材质偏硬,穿着很不舒服,他的脚前两天就已经磨破皮,还长了个指甲盖大的水泡,今天练习踢腿正步走时,被后边的人踩了一脚,水泡破了。

段灼一听,想起下午踢正步,忽然有支队伍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去,引得一阵惊呼,原来是蒋随他们班。

“严重吗?”

“小事情。”

除了主食以外,蒋随又拿了许多酸奶和充饥的零食,他食量大,买东西习惯性以整箱或是整盒去囤,满满三大袋。

结完账,意外地发现段灼还站在门口,他受宠若惊,印象中,段灼总是独来独往,给他留下的都是潇洒背影。

“你是在等我吗?”

“嗯,需要我帮你拿点吗?”段灼问。

蒋随连声道谢,挑了袋较轻递过去,不过段灼没接,挑来挑去,拿了袋最沉的。

蒋随很是感激,正想说回去分点给你好吃的,段灼忽然开口:“五块。”

“嗯?”蒋随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段灼抬起手中的袋子:“提回去,五块。”

蒋随被他逗笑:“想钱想疯了吧你,哥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净琢磨着挣我钱?”

段灼无视他的抗议,大步往前走:“从欠款里边扣吧。”

蒋随忍着后脚跟传来的疼痛,一蹦一蹦地追上去:“谁答应你了?把袋子还给我。”

晚风舒爽,吹得人神清气爽,段灼嘴角弯了弯,把购物袋甩到肩头:“不要~”

知道蒋随腿脚不利索,段灼小跑一段就放慢速度,待人快要追上来的时候又加快步伐,就这样一路你追我赶,回到寝室。

蒋随累得快要瘫痪,第一时间放下东西,脱了鞋袜往边上一丢,段灼远远地“啧”了一声,蒋随刚陷进椅子里的屁股又跟着火似的弹起来,捡起袜子,扔进洗手间的收纳篮。

而后幽幽地晃到段灼跟前说:“我放好了,明天一早再洗。”

“我看见了。”段灼转回身继续看书。

蒋随给小腿按了一会儿,从柜子里摸索出一个小药箱,运动员受伤是家常便饭,里边有许多处理外伤的药品。

脚上伤口有些化脓,不过还好,不是很严重,他翻了瓶医用双氧水出来,确认生产日期,然后将垃圾桶拖到脚边,直接用倒的,消毒水刺激伤口,疼得他一个激灵,“嗷”了一嗓子。

段灼反射性望过去,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蒋随的双脚,脚掌宽大,在脚踝上方有一圈手指粗的,犹如勒痕状的印记,那高度,毫无疑问,是被冰鞋磨破皮,再恢复,再破皮,循环往复而留下来的伤痕。

他的内踝和外踝骨已经变形,比正常人肿了至少一倍。大脚趾与小脚趾的侧面,需要经常与冰鞋摩擦的位置,都鼓起了厚厚的老茧。

坦白讲,如果只是这一双腿摆在他面前,他根本无法将它们与蒋随联系到一起。帅气的面容,矫健的身形,畸形的双腿,这三样组合起来充满违和感。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蒋随不常穿拖鞋,大夏天的,又为什么总是穿中筒球袜,原来并不是因为喜欢。

蒋随上药的方式野蛮,滴得满地都是,段灼这种强迫症根本受不了,走过去:“我来吧。”

“啊?”

蒋随手上动作一顿,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直到段灼取走他手中的药水,问他:“有棉球吗?”

“有、有的……”蒋随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段灼这是要给他擦药?

他和段灼中间一定有个人磕坏脑子了。

段灼从药箱的最底层翻出棉球:“脚再抬起来一点。”

蒋随试探性地把脚搭在他腿上,段灼又露出标志性的嫌弃的表情,敲敲书桌边沿:“搁这。”

蒋随不乐意了,耍起心眼:“我脚受过伤,抬不了那么高。”

段灼狐疑道:“你不是练滑冰的吗,怎么柔韧性那么差。”

蒋随嘟哝:“我练速滑又不是花滑。”

“速滑也是需要身体柔韧性支撑的吧。”段灼嘴上虽然还在纠结,但双手已经行动起来,他后背微弓,歪着脑袋,动作小心翼翼。

从蒋随的角度望过去,是段灼高挺的鼻梁,他的睫毛又密又长,很久都不眨,呼吸也放得很轻,像是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完事儿,段灼帮蒋随贴上创可贴,起身道:“跟刚才的运输费一起,算你二十块,从欠款里扣。”

蒋随又乐了:“有你这么强制性收费的吗?”说着,抬脚蹬在段灼屁股上,倒是意外的紧实。

段灼收拾完药箱,又顺便把地拖了,到洗手池边挤了点洗手液:“你今天怎么没和橙子一起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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