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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虎斗(25)

“哦小香,”欧阳涛严肃的脸上融化着温暖的关切,“不要这么说自己,你并没有犯什么了不起的错。这很正常,你才只有十六岁。”

“是吗?我……”自从对荣烈产生好感,香汀一直处于挣扎和摇摆中,内心深处她其实对自己是责备的。“沈兆丰发现了,他很生气。”想到那天晚上回来遭受的对待,倔强的咬紧嘴唇。

欧阳涛想到沈兆丰对女孩异乎寻常的占有欲,心里微叹,“他是谁?”

香汀道,“荣烈。”

“哦!小香!”

“我知道我知道,”香汀双手环抱撑起肩膀,“我知道这很离谱,很荒唐,可是——可是它就是发生了。”她近乎呢喃着道。然后猛然回过神,“为什么呢,阿涛哥哥,为什么你不能做我的监护人,留在这里帮我。三叔也出事了,阿新哥哥他们完全站在沈兆丰一边,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阿涛哥哥,求你了,留下来!”

欧阳涛问,“为什么你非要站到沈兆丰另一边?”

香汀被问住了。“我不知道,”她诚实的回答,只是那天晚上之后,自己内心对他的排斥在急剧扩大,以前的信任依赖一下子可以反转过来,之前的依恋有多大,现在的抗拒就有多深。

“你这样子是很不明智的。”欧阳涛道,“首先,昨天你起码犯了两个错误。第一是把自己与他的矛盾暴露在众人眼前。无论你们俩私底下怎么样,你们俩的利益是一体的,现在的情形是他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他。公开你们俩的矛盾,会给人太多遐想和做梦的空间。”香汀明白,但她不懂得怎样去控制。

“还有,许多事情你明白,但你还并不知道如何去处理,”欧阳涛镜片后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你知道小香,顾氏之所以姓顾,因为它的主人姓顾。你的爷爷创建了它,你的父亲扩大了它,它是你的,没有人可以替你拥有。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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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涛回来只待了一天就重新飞回去美国,几天后,顾氏律师团正式向法院递交申请,提请法院支持沈兆丰为监护人。

同一时间,沈兆丰积极协调,平南的两名太平绅士张先生和李先生联名为顾季连做保,并交纳了保释金后,顾季连被保释出监所,回到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等候开庭。

顾家的大佬顾季连枪杀荣氏长子荣杰,这样的爆炸性事件媒体怎可能放过。一时间,顾、荣两家的恩怨争斗再次被媒体炒热,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星期,除了期间因为国家主席汪华到平南一事有所间隔,各大媒体的头条都是这一事件,甚至大陆和国外都有关注。这样的压力之下,顾、荣两家均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对采访做出回应。

荣氏大屋门口,荣圣飞一手拄在拐杖上,沉痛低沉的声音道,“无论事情真相如何,我希望杀人凶手付出法律的代价。”

而在顾氏大厦门前,沈兆丰面对话筒时说,“相信法庭会给出最终的答案,我只希望媒体的各位朋友不要过度炒作,影响法院的独立裁决。”

“沈先生,平南是有死刑的,请问顾氏会接受这样的裁决吗?”

“沈先生,听说顾氏正申请由您接替顾季连先生担任顾香汀小姐的监护人,请问是真的吗,如果这样,是否意味着您对将顾氏有到百分百的操控权?”记者们一窝蜂涌上来,问题连珠炮一样抛出。

沈兆丰不再回答问题,车来了,随扈们簇拥着他准备离开,记者们很不甘心,他身边一名干练得宜的女子站过来,“大家,多谢大家对顾氏企业的关心。不过希望大家都更关注我们顾氏近期在商业上的表现……”记者们纷纷转向她,这是一张生面孔,代表着顾氏的公共事务部门,他们举起照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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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雪衣接受采访的照片刊登在第二天的报纸上,丽莲问,“这个女人不就是上次站在沈兆丰身边的那个?她是谁?”香汀漠然的瞄了一眼,“公司里公共事务部的。”

“好像很亲密的样子呢……”丽莲左看右看,“上次听她说好像叫申雪衣?名字还满好听的。你和沈兆丰倒底怎样了嘛,闹别扭了?”

香汀没做声。

丽莲的眼睛便再回到报纸上,直觉上她觉到申雪衣和沈兆丰的关系不一般。放下报纸,她叹口气,“不知道我爸爸会怎样结果,平南有死刑呢,小香,你帮我跟沈兆丰说说啊。我知道他这次是犯了大错,但只要能保一条命就好了,以后他在监狱里,也不会再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

香汀看向窗外,“好吧,我会问的。”

“太好了,”丽莲上来搂住她,“我知道你一定会的。毕竟怎么都是姓顾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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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香汀来到三楼书房。

沈兆丰正在书架前挑书,听到门响,回头见是她,将手中的书随意放到桌子上。

“有事吗?”

香汀走到书台远远的地方停住站好,“我想问问我三叔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做?”

沈兆丰抬头看向女孩,自从那天以后,她对着他便是这样,冷淡、僵硬。她的肩背挺的直直的,双手抱胸,好像那样能抵挡保护她自己似的。轻轻一笑,不答反问,“你和欧阳涛见过面了。”

香汀没有做声。

沈兆丰走到酒柜边很快调了两杯水果酒,递到她面前,香汀僵硬的接过了,紧紧的抓在手心里。

“被人拒绝的滋味怎么样?”他呷了一口酒,问。

香汀皱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

沈兆丰下巴绷紧,“你伤了我的心。小香。”他的声音里有种奇异的腔调,像是真从内心里发出来似的。香汀微微颤抖,勇敢的抬头回视,对上他那双深邃锋利的眼睛,“那你呢,你对我像对畜生一样,你……”深深吸气,“撕碎了我的自尊,我——啊!”她哽咽了,怒意和激动让一双眼睛异常的澄亮。

她的怒意却奇异的安抚了他,“你是说那天晚上吗?”他慢吞吞道,盯着那双璀璨如澄星的眼睛,声音低嘎,“我很高兴你仍然是完整的,而且,我都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要享有我的权力了呢。”

他没有碰她,但声音中那饱含淫弄的语气却令少女更加颤抖,“你休想!”她后退一步,沈兆丰没有欺上,可他笃定的身姿站在那里像巨山一样直直压迫到喉头,“休想!”香汀重复,转身踉跄着跑出书房,酒杯从她手中跌落,摔碎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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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潇跟在沈兆丰后面,第一次来带顾园。

男人在前面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武田潇如影随形跟在后面,步履轻缓内敛。他们顺着大厅的扶手楼梯上到二楼,穿过长长的甬道,一路上武田潇对顾园和主楼内的景致仿佛视而不见,她的目光只追随着前面那个引领着她的男人。

渐渐的她听到一阵钢琴声从甬道那头的房间里传来,悠扬舒缓,却好像又有忧伤缠绵的意思,沈兆丰领着她来到琴房前,佣人为他们打开房门,房间内弹琴的少女听到声音,停了下来。

 

“小香。”沈兆丰唤,“过来。”

过了一会,少女才从琴凳上站起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蕾丝长裙,腰肢纤细,当真不盈一握,缓缓的走过来,武田潇发现,她的个头纤巧,蓬松短发下的一张小脸,略方正的下巴,看向自己的眼睛带着防备。她走过来停下,在高大沉稳的沈兆丰面前,像一个娇小的娃娃。

“什么事?”少女的声音严肃而低冷。

武田潇略向前一步,正好配上沈兆丰的话语,“她叫武田潇,从今天起,她就是你的贴身助理和保镖。”武田潇微微向少女鞠躬,“请多指教,拜托了。”

“我不要!”她听到她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我不需要贴身助理和保镖!”说罢愤愤的瞪了他们一眼,疾步走出琴房。不用沈兆丰吩咐,武田潇再轻轻向他一鞠,跟着也快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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