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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娇娘(1992)+番外

顾娇的手也早已冻在了僵硬上,脸颊与嘴唇冻到麻木,说话都不利索了:“小黑风骑,再坚持一下,云州要到了!”

小黑风骑喘着气,咬紧牙关,支棱起打晃的身体,飞箭一般朝云州的城楼奔了过去——

……

腊月初十,昭国的京城下了一整晚的雪。

玉瑾天不亮起床时差点儿连门都推不开。

“雪这么大的吗?把门都堵住了……来人!”她唤道。

一名粗使仆妇拿着铲子过来,将她门前的冰雪铲掉了,为她拉开房门:“我正说要来铲雪的,不曾想您起得这般早。”

玉瑾没有怪罪她的意思,确实是自己起早了,她望了望南厢的方向,轻声问道:“小公子起了吗?”

仆妇说道:“好像没有,奴婢没听见动静。”

玉瑾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忙你的。”

“诶。”仆妇去院子扫雪,动作很轻,没惊动任何人。

南厢房中,上官庆早早地醒了,昨夜母子俩说话说到太晚,过了半夜信阳公主才抵不住孕期的困意睡了过去。

上官庆没吃国师殿的解药,饱受体内之毒的煎熬,一刻也合不上眼。

当然,原本他也不想合眼。

他静静看着身边的信阳公主。

这就是他的娘亲,怀胎十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将他带到这个世上的女人。

她很温柔。

虽然可能也十分严格,不过自己并没有机会感受到不是吗?

天快亮了,越来越难受的身体提示着他得尽快离开这里。

“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来的路上以为还有三日,吃晚饭时隐隐感觉只剩下一日。

但现在——

他捂住了心口。

这里要炸了,他快呼不过气了。

“哥哥。”

门外传来了萧珩低低的声音。

上官庆想应他,又怕吵醒了信阳公主。

“我进来了。”萧珩说。

门被推开,萧珩迈步走了进来。

他看见了坐在床头冷汗直面的上官庆,他的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嘴唇发乌,浑身瑟瑟发抖。

萧珩眸光一沉,大步上前,一把搂住了自床头栽下来的上官庆。

上官庆趴在他的怀里,虚弱地说道:“带……我走……”

萧珩抱着他,看向床上睁着眼眸、死咬住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的信阳公主,喉头艰涩地滑动了一下:“……好,我带你走。”

萧珩将上官庆扶了起来,让他的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

就在跨过门槛的一霎,上官庆身体一软,整个人滑倒了下来。

萧珩赶忙搂住他:“哥哥!”

“庆儿——”

信阳公主所有的坚强都在这一摔里粉碎殆尽,她无法再答应他的要求,她不要他死在外面!

不要他在没人的地方变成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她冲过去,跪在地上抱住了如同木偶一般失去生机的上官庆。

“庆儿……你不要走……不要离开娘……不要……不要……”

滚烫的泪珠吧嗒吧嗒砸在他的脸颊上,也落在了他的眼眸之上。

他的眼底滑下一滴泪来。

娘,对不起。

不能再做你的儿子了。

我没后悔被你生下来。

谢谢你将我带到这个世上。

人间真好。

我很喜欢。

信阳公主紧紧地抱住儿子,她感觉到自己正在失去他,她的心都碎了,眼泪不要命地砸落下来:“庆儿——庆儿——”

萧珩转过身,眼眶红肿。

玉瑾站在门外,紧紧地捂住了嘴,却怎么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残忍?

公主才与小公子相认了一日,就再次失去他——

公主究竟要经历多少次丧子之痛?

玉瑾悲恸地哭了起来。

院子里的下人纷纷撇过脸去偷偷抹泪。

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

哐啷!

院子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力道太大的缘故,整块门板压倒在了信阳公主种植的盆景上。

下人们正要厉喝,那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张(长)孙殿下!安(俺)讽(奉)肖(小)统帅之哟(药)前来送命!”

所有下人一怔,这……是哪儿的话呀?

暗影部高手清了清嗓子:“不对!是讽(奉)肖(小)统帅之命前来送哟(药)!着急了,嘴瓢了!”

“快拿来!”萧珩听懂了,他等不及对方送过来,自己走了过去。

暗影部高手见过他的画像,拱手将药给了他。

一共两瓶药,并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先喂白玉瓶中的白色果实,若无好转再喂翡翠瓶中的棕色药丸,果实为紫草果,无毒;棕色药丸来自紫草根茎,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