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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娇娘(1996)+番外

但宣平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强势到整个皇室都为之忌惮。

“我虽贵为公主,可哪儿有新婚之夜不让丈夫触碰的道理?我做好了被他羞辱的准备……我那时年轻,性子不比如今,还有些少年人的冲动,因此我甚至想过,若我实在不堪受辱,便所幸自尽得了。”

那把抵在他胸口的匕首,原本是为她自己准备的。

她没想过他能妥协。

他带着一身酒气回到房中,他走得东倒西歪,可门一合上便醉意全无。

他轻声对她说:“我没喝醉,你莫怕。”

她拽紧了宽袖中的匕首。

他拿起桌上的玉如意,挑开了她的盖头。

她清楚记得他当时的眼神,充满了少年的干净与美好,与传闻中的风流不羁似乎沾不上什么边。

他穿着明艳的大红色喜服,容颜精致如玉,带着新婚的微羞与欣喜,弯下身来含笑看着她。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柄几乎插进他胸口的冰冷匕首。

“别碰我,不然杀了你!”

“皇命难违,我从未想过嫁给你。”

“我们维持面上的名分即可,不必有夫妻之实,你可以纳妾,纳多少都可以,我不会干涉。”

“当然你也别干涉我的事。”

“日后若没我的召见,不许踏入公主府半步!”

她看见他干净美好的笑容一点点僵硬下来,像是一块完整的美玉,被她亲手碎了个干干净净。

她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冰寒之气。

她以为他会将她的匕首夺走,然后对她极尽羞辱。

他没有。

他只是问了一句:“秦风晚,你认真的吗?”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他冷笑一声,直起身来,扔掉了手中的玉如意,也扯掉了身上的绸带与红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贴满喜字的婚房。

他们夫妻关系走到尽头。

她想,这样也挺好。

倾盆大雨,她马车坏在半路,她被淋成落汤鸡。

他的军队恰巧打街上路过。

她转过身不去看他,也不让他看见自己一身狼狈。

可他还是看见了。

她想,他一定会极尽嘲讽自己,把新婚之夜的场子找回来。

可他仍然没有。

少年将军翻身下马,解下身上的蓑衣递给她。

她没去接。

她不敢触碰任何男人的东西。

他偏头,蹙眉看了她一眼,走过来,将蓑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那是她长大后第一次与男人隔得那么近,她脸色一阵苍白,连呼吸都扼住了。

“你走开!别碰我!”她撇过脸,冷冷地说,并扔掉了他为她披上的蓑衣。

他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错愕,很快,他弯身拾起在泥泞中脏掉的蓑衣,翻身上马,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大雨滂沱,龙一他们又不在,侍卫修车修得慢,她几乎快要冻僵了。

没多久,一辆崭新的马车自大雨中驶来,在她面前停下。

车夫递上雨伞:“这位夫人,方才有位公子让我们来接您。”

她总是在极力避开这个男人,可她又总是无可避免地会碰上他,还总是在自己为数不多的狼狈时刻。

她带着萧珩上街买点心,四岁的萧珩闯了祸,撒娇让龙一把他带走避难去了。

她带着玉瑾走在人山人海的街道上。

因为三年一度的灯会,让五湖四海的人聚集到了京城。

她与玉瑾被冲散了,她被挤到了边上,撞翻了一个老太太的摊子,老太太哭天喊地让她赔东西,可银子都在玉瑾身上。

老太太抱着她的腿,把周围的人全哭过来了。

她手无足措地站在那里,丝毫不知自己的发髻与衣衫早已被挤得凌乱。

“萧郎,她是谁?”

楼上,软香阁,一名花枝招展的女子依偎在他身边,好整以暇地看她的笑话。

“我妻子。”他说。

女子一怔,随即用扇子掩面一笑:“就是那位被你冷落在府邸的公主吗?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她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衣衫凌乱。

她看着朝自己涌来的人群,看着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一下子犯了病。

忽然,一件斗篷严严实实地罩住了她,有人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出了拥挤的人群。

……

有些事不去细想不觉得,仔细一回忆,才发现他们之间并非世人看见的那样毫无交集。

她见过他练剑的样子,她见过他马背上的英姿,他也见过她最不能为人诉说的狼狈。

他们在府上遇见,在街上撞见,在皇宫碰见,只是都形同陌路,彼此视而不见。

信阳公主淡道:“梁王死后,我的病似乎好了些。”

玉瑾含泪一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