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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娇娘(807)+番外

萧六郎暗松一口气。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熟悉了,有那么一瞬,他差点真的以为那流落民间的四年才是一场梦,那场可怕的大火也只是一个噩梦。

如果那些都是梦,那么乡下与碧水胡同也是黄粱一梦。

他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自己消化心底的心有余悸。

喜鹊忙上前给他倒茶。

“我自己来。”他拒绝。

喜鹊迟疑地退到一边,忐忑地看了侍画一眼。

侍画冲她摇头,示意她别多嘴。

“我的衣裳。”萧六郎再次道。

“是。”侍画来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找出了萧六郎的行李。

她偷偷地瞄了萧六郎好几眼,虽然长得像,可性子也差得太远了。

小侯爷从不与她们板着脸,都是有说有笑的,是个让人内心温暖的小主子。

而且小主子的腿也没瘸。

“你们都退下吧。”

在门外听了半天的宣平侯见计划不奏效,只得无奈现身了。

两个丫鬟如释重负地退下。

今日不必去翰林院上值,他找了一套常服换上,随后对宣平侯道:“你不必再试探我了,我不是萧珩。”

宣平侯道:“不是试探……”

萧六郎打断他的话:“也不要觉得只要我还是萧珩,你就可以弥补自己内心的亏欠。你再试探我一百遍、一千遍,我也依旧是萧六郎,是陈芸娘的私生子,不是你宣平侯的嫡子。”

宣平侯的眸光一沉:“那你告诉我,天底下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真的是一模一样吗?”萧六郎反问。

宣平侯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右眼下。

这里原本是有一颗滴泪痣的,然而如今不见了。

萧六郎道:“当然,如果你只是想把我当成小侯爷的替身,那么随你。”

没人代替萧珩!

他不需要萧珩的替身!

他要的只是萧珩!他的儿子萧珩!

这话真是扎得宣平侯心窝子都在流血,要不怎么说是亲生的呢,知道哪些话最能戳他。

萧六郎不再多言,拿起自己的行李:“我的药呢?”

“院子里。”宣平侯说。

萧六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宣平侯望着他如此决绝又倔强的背影,忽然叫住他:“你就不想见见你娘吗?”

萧六郎的步子一顿。

他拿着行李的手慢慢握紧。

我想见她……她想见我吗?

萧六郎不再有丝毫犹豫地走了。

“咝!小崽子!”

宣平侯牙疼!

刘管事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进屋问道:“侯爷,小公子他还没承认自己的身份吗?”

宣平侯的拳头擂在桌子上,嘴角一阵抽抽:“小倔驴!”

“真的是小侯爷吗?会不会弄错了?”刘管事不放心地问,顿了顿,又嘀咕道,“错了其实也不打紧,左不过都是侯爷您的种……”

宣平侯瞪了他一眼。

刘管事讪讪一笑:“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自古嫡庶有别,何况是一个私生子?怎么能让一个私生子混淆了侯府的嫡系血脉呢?

宣平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难道只有他娘治得了他?”

“陈芸娘已经死了。”刘管事特别好心地提醒。

宣平侯给了他一个死亡凝视:“你这个月的月钱不想要了?”

刘管事浑身一个激灵,道:“啊,侯爷您、您说的是公主殿下啊。可万一公主殿下也拿他没办法……”

宣平侯望着消失在庭院尽头的背影,眸光深远道:“那我就相信他真的不是萧珩。”

萧六郎是坐宣平侯府的马车回到碧水胡同的,到家时天都黑了。

家里人不知他今日回来,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只有姚氏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娘。”他上前打了招呼。

姚氏惊喜地说道:“六郎回来了?还没吃饭吧?玉芽儿!”

“诶!”玉芽儿放下手中的活儿走了过来,“咦?姑爷!”

姚氏吩咐道:“去给姑爷做点吃的。”

“好!”玉芽儿应下去了灶屋。

这次下乡是去赈灾的,没带回什么礼物,除了一篓子药材就只有一些乡亲们自己晒的鱼干。

萧六郎将鱼干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一包气味古怪的药粉从鱼干下掉了出来。

“是一种干花碾的粉末,是一个大娘送的,据说能当胭脂用。”

就是张伯伯家的大娘,得知他已成亲,便拿了这包干花粉给他。

这自然比不上胭脂铺里的胭脂,可到底是乡亲的一点心意,他便收下了。

姚氏道:“娇娇如今也用不着。”

姚氏的意思是顾娇脸上有守宫砂,不爱打扮,等日后守宫砂没了,兴许她自己就爱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