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非晚(22)

“所以，”俞桑撑着腿，一边喘气一边问，“你可以解释一下么？”

“我死了，”钟北辰说，“然后你来调查，你也死了。”

“听起来不太吉利。”俞桑评价道。

“但是我很神奇地能够回溯时间，”钟北辰说，“于是我先回溯到你死亡的时间，把你救了出来。”

“然后又回溯到你死亡的时间，”俞桑想明白了，“把你再救出来。最后反杀院长。”

“太复杂了，”俞桑总结，“脑子不够用了。”

“你不还做得挺好的。”钟北辰笑着说。

看到钟北辰的笑容，俞桑突然有些晃神。他转过身，不再看钟北辰，说：“现在，我们开锁出去就行了，是吧？”

两个人离开院长办公室，走入漆黑的走廊，周围还是莹莹闪着绿光，但俞桑已经不再害怕。

走廊有些长，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俞桑还带着刚解出谜题的兴奋，思索道：“你说，病人和病人的朋友是什么关系？”

钟北辰没有回答，俞桑自顾自猜测着：“虽然没明说，但我觉得可能是恋人吧，一个死了另外一个也跟着进来……”

钟北辰突然停下了脚步，俞桑困惑着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么？”俞桑转过身问道。

他看不清钟北辰的表情，只是突然之间，感觉钟北辰离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几乎贴在他的脸上。

俞桑微微睁大了眼。

钟北辰的吻很突然，但没有什么侵略性。小心翼翼地，连自己也在颤抖。

俞桑只觉得嘴唇被湿润地触碰了，整个大脑都发麻，什么动作都做不出，甚至忘了怎么呼吸。

钟北辰轻轻握住俞桑的手腕，舌尖抵住俞桑的齿列，迟疑了一下，随后更深地吻进去。

俞桑想后退，却发现后背已经贴在了墙壁上，腿软得不行，连站也站不住。

他茫然地被钟北辰吻了很久，才猛地偏过头，躲开钟北辰的唇。

“你……”俞桑颤抖着，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然后就听到耳边传来扩音喇叭的声音。

“游戏时间仅剩五分钟，请注意。游戏时间仅剩五分钟，请注意。”

第27章 代入感

钟北辰的唇贴在俞桑的侧脸，停留了一会儿，终于起了身。

他对俞桑很短暂地笑了一下：“我觉得就是这个关系。”

俞桑有些茫然地心想：代入感这么强的么？

“走吧。”钟北辰转过身低声说。

俞桑闷头应了一声，跟在钟北辰的后面，打开了大门，离开了密室。

“恭喜你们，”还是那个没什么活力的招待员，面无表情地说，“成为三个月以来唯一一组在规定时间内走出密室、并且没有使用提示机会的人。我们有特殊奖励，请跟我来。”

两个人跟随招待员走到了前台，招待员蹲下身，在下面扒拉半天，拿出两个小玩意，随手抽了张纸，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这是我们的胜利奖章，”招待员说，“可以按照客人的喜好，制作成别针，挂件，或者戒指。”

“戒指？”俞桑刚被亲了，此时反应很大，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响亮，又很怂地放低了音量，“呃，我、我觉得挂件就好吧，”他抬头想看一眼站在他左边的钟北辰，但最后还是没看，直直地看着前方，僵硬地问，“你觉得呢。”

俞桑左脸颊有些发烫，本能地觉得钟北辰在盯着他。

钟北辰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挂件就好。”

俞桑长舒了一口气。如果钟北辰坚持要做个戒指，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徽章上的孔是现成的，招待员找了个链子穿到徽章上，给了钟北辰和俞桑。

俞桑仔细看了看，是两个漫画小人，可能就是这个密室的主角两人。旁边心心星星围簇，一看就是一对。

看着就有点脸红，俞桑赶紧收到口袋里。

他们下午入场，出来时已近傍晚。钟北辰说订了餐厅，俞桑也没什么意见，坐上车去了。

两人都没再提刚才的吻，俞桑有点捏不住钟北辰的意思，不知道怎么问，也不敢瞎猜。想不明白别人，就只能想自己。

和钟北辰在一起的时光的确快乐，甚至在某些时刻，譬如说，被钟北辰拉着手腕奔跑的时候，也曾有过某种类似心动的错觉。但错觉终究是错觉，能让他错只能说明他太久无人可依，而钟北辰又太难得。

但若落归实处，以爱相称，总归是不太现实。

直了二十多年，一朝弯成蚊香的可能甚微。况且近年来秉持的价值观及奋斗目标，皆是一个普通男人持有的最普通的世俗愿望。

若要他喜欢同性，不啻于把他苟活至今所仰仗的地基拆散，再黏合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