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先生，请别低头(34)

海因里希看着他的侧脸，眸光深沉。

“爸爸，爸爸～”

转过一个弯，迎面碰到一对夫妻抱着孩子对着潜下水来的海豚嬉闹，“大鱼，大鱼！”

不过一岁多的孩子用力拍打着防护玻璃放出稚嫩的呼喊。

旁边的男性alpha抬手做出嘘声，“宝宝，小声一点，不要吓到大鱼哦。”

说完回头对靠近的欧诺他们道歉，“不好意思，小孩子有点吵。”

欧诺转动目光无意间与之对视，霎时间，两个人都愣住。

“诺诺？”

欧诺停下来注视着前方的男性alpha。

对方也同样露出震惊的表情。

“诺诺！”

男人颤抖的带着愧疚的喊声让欧诺浑身一抖，回过神来，迅速将自己武装起来，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伸出手，“钦池，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吕钦池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略微迟疑后才握住，“别来无恙。你呢，这位是？”

“我男朋友，海因里希。”欧诺大方地介绍，然后对海因里希说：“海因，这位，是，是我前夫吕钦池。”

海因里希知道他结过婚离过婚，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好，你好！”对海因里希，吕钦池似乎要更热情些，双手握住他的手摇了摇，之后介绍自己身边的人，说：“这是我妻子，沈燕，我们的小孩思言。”

孩子已经一岁多。

看样子应该是与欧诺离婚之后很快便怀上的。

欧诺淡淡地跟吕钦池的妻子打了声招呼，之后礼貌地笑着说：“我们要去前面潜水，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好，好，你们去玩吧。”吕钦池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迅速与他们作别，却又在海因里希牵着欧诺离开时，出声叫住海因里希，十分郑重地对他说了一句：“请对诺诺好一点，他吃了很多苦。”

对他的话，海因里希和沈燕都露出迷茫之色，欧诺只白着脸看玻璃罩外游动的海蜇。

双方都没太多的留恋，欧诺牵着海因里希的手快步向前，吕钦池则抱着孩子与妻子一道转身向后。

早就已经没有了感情，没有瓜葛。

海因里希看着身边挺直胸膛望着前方的欧诺，垂眸，看到自己被死死握住的手，一缕鲜血顺着手腕缓缓滑落。

应该是手被抓破了。

有点痛。

不过海因里希没有出声阻止欧诺的脚步，安静跟着。

后面的风景浮光掠影般从眼前滑落，没有留下任何印象，走出珊瑚长廊后，迎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天井。

天井内灯光昏暗，瞬间让欧诺安下心来，所有的不堪不甘和哀怨都被掩藏了起来。

松开海因里希，迷茫沿着天井走动。

刚才看到吕钦池的一瞬间欧诺是陌生的，甚至在心里疑惑，这个人是谁？我认识他吗？

在离婚前的一年他们基本就已经不再交流，甚至极力避免直视对方，所以，欧诺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吕钦池的样子。

此刻心里已经不再感到伤心，也没有难过的情绪，只是空茫。

不知道自己大学数年恋爱，维持了五年的婚姻算什么。

最终什么也没留下。

不要说什么孩子了，连感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概，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吧。

这段感情，这段婚姻，到今天，才让他认识到是彻彻底底失败的！

恨也好，爱也好，都没有了！

-完-

21.我们分手吧

沿着巨大的海底天井走动，防护玻璃外成千上万的鱼以一种让人眩晕的方式迅速汇聚而后散开。

欧诺就同其他人一样，虔诚仰望这光影变幻莫测的大自然奇迹。

“诺诺？”

海因里希不确定地叫了一声，欧诺垂下头扭头看过来。

双眼干涸平静。

仿佛，什么情绪都没有。

然而，海因却感觉，这人单薄得随时会融入身后浩瀚涌动的海洋，无声无息地消失掉。

笑了笑，欧诺对他伸出手，“啊，我忘了，快去排队领潜水装备吧，晚了就不好看了。”

已经快中午，海面的温度和光线都越来越好，现在准备好，到下水时差不多是正午，刚刚好。

海因里希握住他的手，“好，走吧。”

看到他手上被抓破的地方，欧诺目光微微一缩，心痛拿到唇边亲了亲，将皮肤上已经干掉的血舔掉，“痛吗？”

海因里希轻轻摇头，“不痛。”

欧诺勉强勾了勾嘴角，“那我们走吧，等会贴一张防水创可贴。”

“好。”

被拉着转身，海因里希看着他瘦弱的背影，想上前将他拥入怀中。

就算什么都不说，对他来说，也会是一种安慰吧？

可是——

眼神暗了暗，海因里希最终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