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千山(81)

赵疏冠冕堂皇的别过脸去，整个人都写着我没看到我没看到。

方才收拾好准备出门温姜却伸手拉过了他的手，写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练剑不急。

赵疏却不知为何，第一次希望自己身上的伤能够好的慢一点，再慢一点，好叫他留住那些来之不易的温存时光。

赵疏虽是懂些岐黄之术，可毕竟还是浅薄，到底不比温姜这经年累月的喝药，把自己都喝成了大半个名医，不过是给温姜打打下手，顺带盯盯人罢了。

忽地不知是谁急急忙忙的跑了来，赵疏下意识的挡在了温姜面前，温姜原是个弱不禁风的可不禁撞啊！

“如此这般急躁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的脸上却都是惶恐，一脸惊慌失措的道，“那……那有个人！刚才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整个手都黑了！”

赵疏和玉染对视一眼，当即便往那人所说的那帐子去。

这帐子里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没一个敢在里面呆着的，一掀帘子便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帐中躺着一个面如金纸的人，却是早已经挥刀断了自己的手，那截断手却是淌出乌黑的血来与那些鲜红的血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那架势，所幸这人壮士断腕及时否则很可能整个人都会变成如那手一般的下场，玉染好容易止住了那人断肢的血，连带着雪白的衣袍上都染上了点点的梅花，方才得出空来去探看那截断肢，还未等他动手一柄泛着银光的匕首便出现在了他眼前，赵疏怎么可能让他去碰这些东西。

“这种粗活，你吩咐，我干就是。”说着便把掌心摊在了他面前。

这帐子里诡异的安静，到最后两人的眉间皆是紧锁，是巫毒！

赵疏又想到再那边境隔着纱帘匆匆见过一眼的那北蛮圣女，北蛮圣女极擅巫蛊之术，来到这边疆绝不会只是为了他赵疏。

掌心传来温软的触觉，他写道，“虽说这巫毒极其猛烈，可从前在古书上瞧见过，这巫毒炼制条件严苛，使用亦是诸多忌讳，绝不可能真就大规模使用。”

赵疏算是明白了，这圣女来只怕是冲着程揽他们来的，程揽是大楚战神，便是他们北蛮侵犯无法逾越的一座高山，先前说什么要利用他让程揽死在他手中，又说这圣女要他活着，只怕也是为着利用他把这巫毒带到北疆的军营当中。

只是，这般机密又怎会轻而易举的出现在现如今这地方？赵疏自是百思不得其解，便是问了这伤员，亦是一问三不知，只说意外遇见过北蛮圣女身边的人死里逃生才捡回一条命来。

赵疏倒觉得他这条命绝对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捡了回来的，只怕是大楚潜伏在北蛮的暗探察觉到了异样利用这种方式来和北疆传信。

赵疏思忖了片刻，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是可以说话的，伸手在他掌心写道，“可有解救之法？”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既然存在便不是无法解去的，只不过需要时间还有物力。”

赵疏当即便往酒师父那边传了信，带着温姜便去了附近的集市。

这边界地广，集市离军营还有些距离，赵疏依旧像先前回营一般亲自骑马带着他，正想着上次就是在这地方遇到的北蛮人，却是破空而来一道箭声，赵疏下意识的挥剑格挡，顺手把温姜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足尖轻点那深入土地的羽箭，蓦地往来处飞去，应声倒下一人。

却不想竟是故人，赵疏脸上挂着笑意，还特地用的北蛮话，“好久不见？”

伴着这无比天真诚挚的问候，腕骨应声而裂，这北蛮汉子痛的哀嚎一声，汗如雨下，“楚——狗！”

忽地瞧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赵疏下意识的回头却是险些吓得魂游天外，他早知这汉子绝不会一个人来，上次让赵涵逃脱定然是受到了不少的责难，他有心聊聊不过是想省点力气引出他的同伙罢了。

却没想到面前竟是白衣一闪，赵疏下意识的拉着他的手往身后一藏，手腕一翻那女子便应声倒地，便是自己身处险境赵疏都未曾有过现如今这般的急切，一双眼睛焦急上下探看着。

玉染摇了摇头，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赵疏的武艺出众，看那女子出现在他背后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的想要扑上去，只不过是不想让他再受伤了。

那汉子断了手还想挣扎却不想赵疏一脚踩下，却听得又是一声哀嚎，竟是那女子意图自杀被温姜直接一根银针封住了。

赵疏把这二人又送回了北疆军营方才又带着温姜去了集市。

两国交界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便是药材也多些稀奇古怪的，赵疏瞧着有些晕头，却见温姜倒像是每一个都认识一般，掌心又传来了温软的触觉，“我好像以前都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