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的江湖(4)

透过窗户的缝隙，孩子只看见倒在床边的父母和那汩汩流出的鲜血，恐惧伤心袭得孩子快喘不过气来，他完全忽视了身后那两对邪恶眸子里的耻笑，也许这些都是一个孩子最正常的表现。

孩子醒来的时候，小小的屋子里聚满了人，有熟人也有陌生人。爷爷戴着枷锁坐在房间里唯一的软榻上，他只是被简单地扔在了角落里，还有好多不认识的人都围在爷爷榻前说着什么，语气时而温和时而暴戾。孩子瞪着那双大眸子认真地打量这一切。

“师父，你把那东西藏哪儿啦，快点交出来吧，要不然东厂的手段你应该都了解的。你看你也不是当年的鹰隼，没必要为了那么点小利益把这条老命搭进去。”为首男子满脸堆笑地对爷爷说，表情之谄媚令孩子一阵恶寒。

爷爷睥睨一眼：“呵，胡为民你叫我师父我还真不敢当，我早就将你逐出师门，咱两早已没有师徒名分。再说你现在官拜七品，我这个小老百姓见了您还得行大礼呢。”

胡为民脸上一阵发白，却仍然挂着笑：“师父别介啊，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老永远是我的父亲”话音未落，爷爷一口浓痰封了他的口：“呸~，我可不想给走狗当爹，虽然以前别人骂我狗儿子，可我乐意。我宁愿当狗儿子也不要当狗爹。”

胡为民再也绷不住了，反手摸到腰间的皮鞭便要往爷爷身上招呼：“英老二，别以为老子不敢对付你，就凭喂你的一包软筋散，我足够让你生不如死。”

眼看鞭子就要抽到爷爷的身上，孩子一个猛身扑到了爷爷身前，胡为民收了鞭子，一把揪住孩子：“小杂种，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啊~”拿着鞭子的手将鞭子插回腰间，单手扼住孩子的脖子，力图以最快的力道掐死这个孩子。

“你杀了他吧，杀了他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鹰隼的全部，就让鹰隼随着这个孩子一起消失吧，让鹰隼成为过去式也许是最好的选择。”爷爷叹了口气，幽幽道。

胡为民突然顿住了：“你是说这个孩子知道鹰隼藏在哪里，你怎么不早点说呢，你这个死老头早点说不就没有这么多的事了吗。”胡为民从愤怒转为狂喜，收住了手，突然觉得这倒霉孩子可爱起来。

孩子险逃一死，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一张大脸凑了过来：“小朋友，告诉叔叔那本书藏哪儿了？你告诉叔叔，叔叔就放你回家。”孩子虽然不明白大人之间的事，可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杀害了他的父母，他知道这个人想打爷爷还想杀他，一伸手便给了胡为民一巴掌，哪还顾得上刚脱虎口之险。

胡为民被打得一阵晕蒙，短暂的愤懑之后是惊喜：“师父，你可真是偏心啊～我求了你多少遍你就是不肯给我，就这么个小破孩毛还没长全你就传给他。不过我是不会跟小孩子计较，毕竟以后除了我再也不会有人会鹰隼全部了，啊哈哈”满口黄牙尽露，语气狠辣，喜感却油然而生。

胡为民并没有为难这一老一小，领着帮壮汉子出去了，孩子见坏人走了，满腹委屈只得跟这个最熟的爷爷说：“爷爷，我爹娘死了，我无家可归了，我要报仇，可是坏人在眼前我却打不过。”看着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孩子，老人也是一阵伤感：“小三子，你记好了，常言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现在打不过他，并不代表永远都打不过他。”

小孩子一听，也要说的有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身陷狼窝，逃出去要紧，他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爷爷安抚道：“小三子不怕，爷爷会让你安全出去的，出去之后千万不要回家，能走多远是多远。”爷爷拍了拍孩子，看着窗外，只希望夜色快点到来。

6、阿呆事件后续

说到这儿，纵使铁汉子李三也已经哽咽，也许他还有好多回忆，可那结了痂的伤疤被自己一点一点挑起，历史的伤痛苦不堪言。他停止了叙述，只是看着天，狠狠地咒骂：“你自己死就死了，为什么把那么重的责任交予我？

明轩看着李三，试探性的问：“你就是第十代鹰隼？”李三苦笑：“什么鹰隼，那都是狗屁，英老二死之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鹰隼了。”

明轩得到了类似肯定回答的答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属下左翼见过十代鹰隼。”李三又是一阵苦笑，拉起明轩：“什么鹰隼？什么左翼？在这里只有李三，你三哥，明轩，我的小老弟。要是再提起给我滚蛋。”

明轩见李三似是非常不愿提起鹰隼的事，也就作罢，谁让李三是他的上司呢。李三见明轩纠结的表情，故作轻松拉起明轩的袖子说：“出去走走吧，过会儿我告诉别人你是我远房表弟，你可别说漏了嘴。还有你能不能不那么好看，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