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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草咸池(13)

“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好的体力,走这么快也不累吗?”楚岫气喘吁吁的坐到小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那是你太不行了,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没用的。快给本姑奶奶起来,爬到山顶了随你休息。”秦月站在一边朝着楚岫冷嘲着。

“你这副样子,看来是没人敢娶你了!”楚岫无视秦月的话,将手伸进溪水里触摸那种冰凉的感觉。

“本大爷不求别人娶,以后我要建一个山庄,养着各色男宠,岂不美哉!”秦月看到楚岫翻白眼,跟着来的两名侍卫站的远远的,低头盯着脚面,心里想着的大概是我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公主。秦月气不过,走到楚岫跟前,摸着他的脸,邪魅的说,“你若愿意,我也勉强把你收进来。”

楚岫从没见过这样的公主,大概是比唐朝的太平公主更甚一筹。他对秦月的话不置可否,陷入了沉思,沉思他们回去后,可能要发生的事。小溪中飘荡着上游落下来的桃花,桃花在水里沉浮着,随水流而去。

秦月看到楚岫的确需要休息,就在楚岫身边坐下来,没有了刚刚的霸气活力,她静静的坐着,看着水中沉浮的花瓣,没有感情的轻轻说,“皇兄可能会想把我拿去联姻!我不想去,楚岫,你和我私奔吧!”

楚岫听到秦月的第一句话时,还很惊奇,这个公主的预见性太强了。听到后面一句的时候,他只能叹息了,这个公主完全是脱线嘛!

“你怎么会认为皇上要让你去联姻呢?”楚岫拨着水中的花瓣。

“我会一些突厥语,今天在后院的桃树上,听到那个陈靖的手下用突厥语称他为亲王,而皇兄还主动来见他,又把我带上,所以我想皇兄是想把我卖到突厥去。虽然我对突厥还算有兴趣,但是让我长期去住着,我肯定是不想去,毕竟那个地方没什么好吃的,每天喝奶吃大块头的肉。我想若是以后都过那样的生活,我还是逃跑的好,然后皇兄随便弄一个女人冒充我联姻去就行了。”秦月的话带着黯然,却没有悲伤。

楚岫没想到秦月已经想通这么多了,很是惊讶。“没想到你还懂突厥语呢?”

“那当然,你以为我是不学无术啊?我堂堂公主,可不是吃白饭的。”秦月的刁蛮劲又上来了,拉着楚岫要走。

楚岫一脚踩滑,就要向小溪里掉去。他正认命的闭上眼睛,准备回去换衣服了,就被人提了起来,然后是轻轻的一跃,有飞来的感觉,就到了小溪的另一岸。

楚岫第一次体会这违反地心引力的事,还没反应过来,就差一点被秦月的大骂声震聋了耳,“你还真是一个文弱书生啊,差点把我也拉到水里去了,幸亏我身手敏捷,不然就变落水鸡了。”

楚岫在心里鸣不平,明明是你差一点把我拉下去的。不过,“你是会武功的吗?”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秦月带着楚岫又从小溪对岸跃了回来。

楚岫感叹的看那条至少有三四米宽的小溪,嘀咕着,“世上真有轻功之类的东西,这算不算违背物理定律呢?”

“别嘀嘀咕咕了,这次我们走大路,不然在小路上,你一走就要摔跤。”楚岫跟着秦月穿过一片小桃花林,就看见了一条可供骑马的马道。

“楚岫,你刚刚唱的歌好奇怪,不过还算动听,再唱着我也学学吧!”秦月走在楚岫旁边,手中拿着刚刚摘的一枝桃花乱晃。

十七章 争斗

一盏离愁孤灯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楚岫的声音如同溪水般透明澈亮,又含着对前世的淡淡怀恋和忧伤;秦月听着听着也跟着轻轻吟唱了起来,带上了一丝迷茫和惆怅。

春山鸟空啼,鸟鸣山更幽。

楚岫唱了两遍东风破,秦月已经能够将它的歌词唱出来了,也许是由于这种调子的确是太前卫了点,秦月唱出来时有些微走调,带上了这个时代音乐的婉转和妩媚。

楚岫从没有想过秦月居然是这么全能型的一个人。既有艺术家的潜质,又有政治家的敏感。

春阳暖暖柔柔,楚岫和秦月一路走一路唱,好不乐哉,直到一阵马碲声打断了他俩的美好世界。

一众五骑飞快的沿大道飞奔而来,即使看到前面路中央有人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或是减速的意思。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骑装的挺拔青年,有常年习武的健壮身体,他挥舞着马鞭,大呼着纵马而奔,而他坐下的马匹一看也知道是千里良驹,全身黑色,只在蹄上有一撮雪白的毛,马踏在长着浅草开着小朵野花的山间马道上,真有一种仿若千里之马踏雪而奔,马碲生香的感觉。

而跟在后面的显然是他的护卫或仆人,一尽都是青色的骑装,都还是年纪还少的青年。

真是跋扈之极之人。楚岫给他们下了定义。

主人如此跋扈骄纵,他身后的下人定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不知是哪家的豪门公子。

楚岫被秦月拉着退到路边,由于马疾行而过,带起不少地上的草屑、野花花瓣,楚岫吸入草屑,一阵猛咳。秦月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也沾上了不少草屑。只有另外两个侍卫躲的有些远,没被波及到。

秦月的脾气本就不好,刚刚赏春的好心情,就这样被打断,不气才怪。她又身为皇帝同母嫡亲的公主,从小何曾受过这种事,即使有时受了人家一点小欺负,她也是一个有仇必报、十倍奉还的主。

“也太嚣张了吧!居然敢在他爷爷面前这样!”她对着前方的五骑大骂出口,哪有一国公主的风范,即使是一村姑也要比她好的多。

楚岫也很气愤有人这样纵马嚣张,都不注意路上行人,完全是视人命为草芥。但他还是有涵养的,不可能学着秦月的样,骂粗口。他对秦月也是无语,这么一个高贵的公主,居然一副大爷骂街的架势,真不知皇宫教习礼仪的嬷嬷们是怎样教她的。

楚岫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见最前面的一骑,突发状况,马嘶叫了起来,向前疯跑,后面的马不明状况,也跟着追了上去。一行人就这么在后面的人大叫少爷的喊声和马匹的嘶叫,马碲疾踏的声音中远去了。

楚岫知道那马定是被怎么伤着了,不然以它名马的素质,不可能突然发疯。

但他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主,想到刚刚拜他们所赐受的待遇,心里还有些解恨,不过他还是希望不会出什么大事,毕竟是系着人命的。

楚岫收回看着远方的眼光,看向秦月时,见到她一副狡黠奸笑的样子,心里就浮起了不好的预感。

“是你对那马动了什么手脚?”楚岫虽是问句,但是已是相当确定了。

秦月举起手,展示给楚岫看。“用桃枝射了那马的屁股,还真有效果,那马能跑的这么快。”

楚岫看到秦月空空的手,刚才被她甩来甩去的桃枝不见了。又看到她一脸还不解恨的表情,差点被气得两眼泛白。这位公主还真能惹事,现在他们一路只有四个人,而且他还基本算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去惹一个嚣张跋扈的身带护卫的少爷,这不是明显找抽嘛。只希望他们被惊马这一去跑远一点,他好带着秦月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回去。毕竟他陪同皇帝公主出来和突厥订立盟约的事是机密,不能让人知道的,假如被人查到了,他岂不是犯了大错。

“你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是秘密吗,怎么还去惹事!我们快从小路回去。不然他们收住马,查到原因,定会回来找麻烦的。”楚岫拉上秦月,想让她快些走。

“你是不是男人啊,还怕了他们不成。我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要走你自己走。”秦月一副跃跃欲试的挑衅表情。

“这是利益权衡,我们必须走。不然会出大麻烦!”楚岫一副坚决的样子,眼光犀利的注视着秦月。

这是秦月第一次看到楚岫露出这种眼神,让她也不敢直视。她低下头,小声说,“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呀!他们回来了。再说,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有事。何况,小七,十一在,不用害怕他们。”

楚岫也听到了从山上下来的马碲声,叹了一口气,出宫一次,就惹上麻烦。只能好好解决了,希望不会出大事,现在责备秦月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男人,不可能真落到要一个小姑娘保护的地步。

他拉着秦月退到路边宽阔的草地上,让那两名被叫做小七、十一的侍卫分在左右,能起到谈判不成及时保护的作用,他们俩是皇帝的贴身侍卫,想必功夫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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