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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草咸池(83)

太阳在他脸上晃着,盈着柔光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莫宇昊被他蛊惑地凑上前去亲了他的嘴唇。

楚岫笑着接受了,握紧了莫宇昊的手。

待莫宇昊将他面前的轻纱放下来,他才说道,“走吧!”

不远处的楼上正好有人看到这一幕,一黑一白,两人站在一起异常豋对。他盯着那身段优美的白衣人,虽只看到她露在外面的白皙纤细的手指,也觉得心神荡漾。从临湖楼上跑了下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仆人跑着追少爷。

只是,当他跑下来时,楚岫已经和莫宇昊离开了,身影在园子门口一晃而过。

“等等,那个白衣美人等等!”程崇豫大声喊着追了上去,两人听到后面的呼声,楚岫回过头看了一眼,但是也没有理睬。

乾一已经结好帐,站在大堂门口等着,门外已经停好了马车。

掌柜也站在门口恭送两人,两人走出九源酒楼,也不坐马车,沿着大道晒着太阳慢慢向城里走去。

九源酒楼为了取景绿宝湖建在城外不远处,从九源酒楼到城里并不远。

路上铺着石砖,两人慢慢走着,看着路边的风景,说着话,这样的时光,就是幸福的。

走了一段路,莫宇昊担心楚岫走累了,便让他上马车去。

楚岫怕耽误了时辰也没有拒绝,两人便坐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行驶到城门口,乾一拿出通行证,那是一般贵族用的,城守马上放了行,马车向城中驶去。

二皇子莫诚璟被封到临州来,临州繁华,也算是皇帝对他的宠爱。

二皇子的母妃原来只是一个小宫女,受了皇帝的临幸有了皇子,之后便被封为了美人,她一向不出众,在后宫的争斗中也出不了头,但她是个安分的女人,皇帝对她的感觉并不差。

二皇子和他母亲的性格很像,很安分很温柔的一个人,对朝廷政事不感兴趣,喜好诗词歌赋,但是由于天赋一般,也并没有多大的成绩。

皇帝对他虽不是很器重,但是,虎毒不食子,皇帝也希望他能够有一个很好的人生,便将他分封到了这繁华富庶的临州来了。

莫宇昊来临州,一是带着楚岫散心游山玩水,二来,看看路上风情和考察一路官员的政绩,再也有看看儿子的意思。

只是,楚岫并不是太喜欢莫宇昊的儿子们,他不会做出母仪天下的样子,对皇子们关怀备至,他见到皇子时总是没有多少表情地坐着,或者看着折子,有时候会和他们说说话,不会和他们太亲热,莫宇昊想,楚岫应该是不喜欢他们的。

所以,这次来临州,莫宇昊也没有通知莫诚璟。

楚岫在临州城里自己置了房产,这次两人来临州就住到那里去。

只要楚岫高兴,莫宇昊对住处并不是太挑剔。

说来楚岫既不揽权也不贪财,却喜欢置下房产。皇帝知道楚岫的那些房产多是想分给他那贴身侍从祁锋,还有就是他认下的弟弟易明致。祁锋跟了楚岫二十来年了,到如今都还没有成家,只收养了一个儿子,皇帝最开始是看不惯祁锋的,但是当一个人守着另一个二十多年一心不变,他这个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的人,便也感动了,之后也没有刁难祁锋,由着祁锋做了楚岫的贴身侍从,为楚岫打理他置下的一些产业。

那易明致现在已经是大理寺少卿,和楚岫关系密切,楚岫一向爱护他,将他当成亲弟弟一般的对待。皇帝有的时候会吃一点小醋,觉得楚岫对他太好了,但是,那种小醋在楚岫对他笑一下的时候也就散了。

马车在临州城里行驶着,临州城繁华,行人很多,叫卖声和车马的声音不断,楚岫卷着车窗帘望着外面的景致,说道,“天下百姓安乐,也不负皇上那般勤政了。”

莫宇昊一笑,“你这是故意在讨好朕么?”

“是啊,臣仰仗着皇上吃饭呢。当然得说你的好话。”楚岫放下窗帘,笑着看半搂着自己的莫宇昊。

“你做些别的,朕会更高兴一些。”莫宇昊搂着楚岫腰的手在他腰上色情地滑过,摸了他臀部一把。

楚岫被他摸得腰一软,差一点就要从他腿上滑下去。

“这是在车里呢!”楚岫嗔怪地瞪了莫宇昊一眼,想从他身上下去。

“抱着娘子是为夫应该的,车里更该如此!”莫宇昊脸上带着庄重的浅笑,嘴上却说着调戏的话。

“以前都没发现你这般油嘴滑舌!”楚岫也没生气,笑着拿手去摸莫宇昊的脸。

这时,马车却停了下来,楚岫一下子靠到莫宇昊身上去。嘴唇正好撞到莫宇昊唇上去。

秉承来者不拒的原则,莫宇昊一手搂紧了他,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唇舌在他的唇上流连不去。

楚岫开始还想反抗,之后也情动地攀紧了莫宇昊的肩膀,伸出舌去回应他。

“主子,前面的路堵上了,是等它疏通,还是往回换一条道走。”外面是车夫的声音。

车里亲吻的水啧声在车中回响着,让楚岫觉得这个声音一定特别大,外面也听到了。

他红着脸,将莫宇昊拉得开一些,眼中盈着水光,嘴唇半张地喘气。

莫宇昊怪外面的人打扰了好事,但还是问道,“是出了什么事?”

“前面有抛绣球招亲,路被堵住了。”

“那绕道走!”莫宇昊冷冷地答了一句。

“看看好吗?”楚岫很感兴趣地说道,抛绣球招亲也算是一种文化了,看看也是好的。

楚岫和莫宇昊下了车,看见这里的确热闹非凡,前面的楼上挂着红帆,用大红色装扮地很是喜气,招亲的家属已经在做发言了,宽阔的街道上挤满了人,正式想娶新娘子的人也许不是很多,但是看热闹的人太多,男女老少拥挤着将路都给堵上了,而且周围建筑楼上都挤着人从窗口露出脑袋来看。

大家吵吵嚷嚷地说着,几乎掩盖了那招亲的声音。

楚岫和莫宇昊站在外围看着,楚岫带着纱帽,眼睛却眨也不眨地望着那楼上,语气里也带着兴奋,“昊,不知道这家闺女的绣球抛给了个贫民,那主人会不会赖账。”

莫宇昊将楚岫半带在怀里,保护着不让可能挤过来的人将他挤到了,他一心守着楚岫,也没有注意招亲。听楚岫这么一说,便看向招亲楼上,那里站着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红,一张圆脸带着馋像,看样子这个人既奸猾又贪婪,莫宇昊没有多少兴趣,淡淡地回了一句,“他这种人会让女儿抛绣球招亲,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吧,管他的。”

楚岫轻轻地笑了,听那位父亲说了什么,就有两个丫鬟扶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姐出来,那小姐带着典型的临州风情,身材纤细,柔柔弱弱,由于离得远看不清楚长相,但是根据楼下想接绣球的青年人们的反应,知道应该是漂亮的。

“唉,陈小姐也算是临州城里的著名美人了,人温柔秀气的,本来还和城南程家小少爷有婚约,只是,不知为什么,程家少爷不要她了,退了婚,这才来抛绣球招亲。”一个老姑子被中间的人挤到边上来,看到莫宇昊和楚岫两个显然是大富大贵的人,便径直上前来打招呼说话。

莫宇昊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将楚岫搂着,神色漠然地望着前方。

楚岫倒不认为这位中年妇女有什么恶意,便接了话,“从新许配给别人不就好了,那陈家老爷看来也不是个能吃亏的人,许配给门当户对的才是吧!”

“这位夫人,这事就是蹊跷在这里了,知道李家丈人性情的都奇怪呢。不过,我听说啊,这李家小姐不知道被谁破了身,所以,程家才不要了,李家丈人没有办法,许了一万贯钱的嫁妆来抛绣球招亲。”

老姑子说得起劲,由于周围的杂音太大,声音说得已经有些大了,她害怕楚岫听不到,便一个劲地往楚岫身边靠,气得莫宇昊脸都黑了下来,把楚岫算是全搂在怀里了。

“哦,是这样啊,只苦了那小姐!”楚岫适时地感叹了一句。

幸好乾一看懂了主子的意思,马上上前去将那老姑子隔开,不然,她再说话就要靠到楚岫身上去了,那样皇帝还不生气地要杀人灭口。

绣球被那小姐抛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姐抛了绣球后却转过身站着,一点不看绣球被谁接住。她这样听天由命,倒像是对以后的生活失去了信心一样。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楚岫虽觉得那小姐可怜,但是她的人生还是要她自己去承担,无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

他觉得这抛绣球也没什么意思,转过身,望着莫宇昊说道,“昊,我们走吧!”

莫宇昊一直在等楚岫这句话,马上拉着楚岫转身走。

绣球在那一团人群里落下了又被抢的人抛起来,人群和绣球都不断向后移动着,球已经进了后面看热闹的观众群里,不知是谁接了那球,又将那球狠狠抛了出去。

楚岫只觉得身后一阵风袭来,他正反射性地要转身看看,就听一护卫喊了一声“主子,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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