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之下(18)+番外

其中一个卫兵往前一步瞪着奈特，狠狠道：“你最好是配合一点，伪君子，这里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这是我的医馆，诸位。”奈特医生不温不火的态度显然激怒了他，他扬起手中的枪管就要打人，莉莉惊呼出声。

“嘿！”另一个卫兵制止他，他似乎有些忌惮奈特，态度说不上谦和但语气透露出商量：“伯眀罕先生，这是在抓捕叛乱份子，请你配合。”

“我说了，你要问女孩们愿不愿意。”

我不明白奈特医生的用意，但还是决定顺着他的话说：“如果是抓捕逃犯，我不介意你们搜查房间。” 奥黛丽上前附和，“是的，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打消疑虑的话。我们没有私藏逃犯，大人。”

两个卫兵相视一眼，迈开步子走入医馆，奥黛丽在前头指引他们走到后头。

我瞥了一眼脚下的木板，地窖的门已经被人关上，看起来与普通的地板无异。

很快卫兵返回，一无所获，我悄悄地松了口气。

卫兵走到前台，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眼看他们将视线投到地板，所有人都屏息，空气一顿凝滞。他指着角落里上的白色纱布，问：“医馆里近日有人受伤吗？”

地下室里的人每天都要更换绷带，我们每一日都要将新的纱布带下去，奈特顺着他的目光，说：“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伤。如果说被狗咬伤的话这几天就有好几个，新谢尔区集市那边几条野狗的德性你们又不是没有见过，近日起来发疯咬伤了好几个人。”又指着桌上的针管，“都来打破伤风针。”

有人在看我，我不敢将目光与他对上，他却径自走到我的眼前，“抬起你的头。”

我看向他，他端详着我的脸，“你看起来，很眼生。”

“我的表姐即将临盆了，就让我来代替她照顾医馆。”

“你从哪里来的？”

“沃维克，大人。”

他试图牵起我的手，我吓得往后退，奈特出声警告：“诸位，你们怀疑我的医馆私藏叛乱份子，又来调戏我医馆的姑娘，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公爵的卫兵应该做的事。”

“艾德。”他的伙伴卫兵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他是伯明罕家的人，他可以到总司令那里投诉你。” 他最后带上警告：“Don’t do silly.（别做蠢事。）”

灼热的目光有所收敛，像是把伙伴的话听了进去，他对我说：“你的名字？”

“Riley.”我胡乱编造，这是我表妹的名字。

他直起身子，终于走开。他与伙伴走回门口，“不好意思，伯明罕先生，这么迟了打搅你。你的医馆里每日来的人也很多，除了请你帮忙留意雅各比叛乱份子的踪迹，也烦请你注意是否有外乡姑娘进城的消息。”

奈特回答：“我知道，寻人启事上的海思丁女孩嘛。”

叫艾德的卫兵眯起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我：“是的，海思丁女孩。”我不知道是否我的存在提醒了他什么，随即听见他说：“不过，从昨天起，她不再是雷吉伯爵失踪的未婚妻。”

他撕下墙上的画像，揉成一团，像把我的心跳拿捏在手里，“而是被悬赏1000磅的皇室逃犯了。”

第十章

斯嘉丽

如果你问我，一夜从寻人启事上的市民沦为皇室重金追捕的要犯是什么感觉。我想那应该是像锅里煮着青蛙的温水忽然之间沸腾了，烫得你措手不及。

心里头绞着的绳子终于断了，雷吉终于不再供着我，他下达的这个指令像是在对我说：“滴答！时间到！你已经错过了乖乖现身投降的机会，所以接下来我们会对你赶尽杀绝。”

我站在原地很久，直到奈特医生唤我我才回过神来。送走两尊大佛后，医馆的大门终于锁上，我跟着他们走到地下室。

他们看起来像是刚结束了一场密谈，科林就坐在谢伊的床头与奥提斯低声交谈。科林应该是身居要职的身份，因为他的到来这群受伤的男人终于打起精神。我的眼前是一群雅各布成员，这是一个皇室视为叛乱份子的组织。这个组织随着摄政女王上位而随之出现，开始与皇室公然作对，他们袭击皇家侍卫，成立军队，发动政变，这是民间所流传的雅各布组织。我听过这个团体，但我惊讶的是自己心底居然没有将他们划分为真正的叛乱者。

这所医馆里，我很确信，奈特医生是支持雅各布团伙的，并且时常秘密为这个区域的成员提供治疗。他和科林应该认识很多年，彼此不用多说就明白对方的需求，这种感觉就好比科林与奥提斯之间的默契。

“终于！你们总算将官兵引来，真是好样的！”奈特在一旁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