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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尽(172)

该死的,她结巴了一下。

江时烈听出来了,鼻腔里给出一个轻笑,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挑过她别在耳后的短发,指尖像是不经意地刮过她的耳廓:“你原来是长发。”

她的睫羽脆弱地抖了下,手握成拳,让自己尽量冷静:“为了比赛方便。”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说喜欢长发,你就去剪了。”他顿了顿,“不过,我应该没这么重要。”

周以汀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只是为了方便,我……也喜欢长发。”

“哦,那真是可惜了。”他的语气可听不出丝毫的遗憾。

他的手总算放过了她的头发,但他并没打算放过她。

“酒醒了?”

周以汀艰难地回道:“醒了。”

江时烈淡淡道:“还记得昨晚说过的话吗?”

周以汀忐忑了一天,她既希望江时烈对她的道歉有所反馈,又害怕听到他的反馈。

她鼓起勇气,点头:“记得。”

“好。”

猝不及防,他跟昨晚一样,突然用手指顶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周以汀的表情完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在他的私人领域,无处遁寻。

江时烈逼视她:“我再给你次机会,有要补充的吗?”

周以汀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她昨晚虽然说得语无伦次,但该道的歉都说出口了。

江时烈见她犹豫,冷下声音:“周以汀,仔细想想。”

周以汀像是被一头猛兽盯上了,她若是不能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即刻就会被利刃狠狠撕碎。

她尽最大努力,在脑子里把昨晚说的话过了一遍,认为自己可能有一方面表达清楚:“我回来,没有想打扰你的生活,只想跟你道歉,最多……最多想在赛道上遇到你,跟你同场竞技,如果可以的话,能做你的领航员。”

她越说,江时烈脸色越沉,周以汀有点慌神:“我要是知道爸妈是自己离队造成,我不会找你麻烦。你对我的容忍,换做是我,一定做不到,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江时烈突然出声打断她:“周以汀,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误会,之前你不会来找我,现在,说的好听,不想打扰我的生活,其实就是道个歉,掸掸屁股走人。”

周以汀感觉得到,江时烈现在的状态很烦躁,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挑动了他易怒的神经,他的鞋尖抵着她的脚,长腿几乎把她的身体禁锢住,在这种姿态下,她不敢说错一句话激怒他。

“我道歉,如果你不满意,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江时烈撩起薄薄的眼皮,眼角带钩,戏谑道:“以前你生气,哪一次不是我自己琢磨来哄你,现在要我告诉你怎么做?合理吗?”

周以汀下意识咬着下唇,难以反驳。

江时烈用手指按在她的唇上,掰开她的嘴唇,不让她咬自己,嘴上依然轻描淡写地说着:“你现在不是小孩了,老子不用装什么好叔叔了。既然什么都愿意做,养了你两年,现在讨回来,也算公平吧?”

周以汀全身僵硬,任由他的指腹摩擦着自己的嘴唇,她记起昨晚江时烈的话:这次我说结束,才能结束。

她不会逃避,五年前他扛下所有帮助她保留对生活的勇气和向往,现在,如果这是他的希望,她愿意倾尽所有,不是嘴巴上说说的道歉。

她答应:“好。”

小姑娘毅然决然的表情,像是要去赴死一般,江时烈松开手,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心情,他的腿从昨晚开始疼,一直没消停过,导致他整个人情绪在临界点,她的这个回答,非但没取悦他,反而让他更加浮躁,就好像是他逼着她作出了选择。

可能在她看来,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残废,为了获得那么点点存在感,强迫小姑娘忍着恐惧,服务他的自尊心。

江时烈连续后退三步,腿上像是有无数根针争先恐后扎入他的骨头,不知什么时候会结束。每到这个时候,他的脾气总是很坏,他想要周以汀赶快离开。

他背过身,不去看她:“你走吧。”

周以汀获得自由,却没立马离开,她没道歉前,他对她的态度也不至于现在这般冷漠,她肯定是哪里说错话了。

但现在他已经下了逐客令,她最好先离开。

“车钥匙我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开走,我不开车,有事你来接我。”

周以汀愣了愣,马上说:“好,我知道了。”

她跟他道别,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不一会传来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江时烈沉默地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即便开了空调,依然浑身是汗,他甚至没什么心情去洗漱,直接倒在床上,只想让自己安静一会,睡一觉后,这该死的疼痛能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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