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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尽(21)

但这不是他该关心的,反正周以汀已经很久没联系他了,江时烈自然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可他这个临时工叔叔一次性演完结束,他的小老弟上了心,时不时给他发消息。

“哥,我帮你观察了下,这两天很安稳,没再闹事。”

谢江这小子贼得很,那天遇到他后,旁敲侧击地来打探他的情况。这个小老弟对他早早出社会,追求梦想,当赛车手的行为,顶礼膜拜,他很荣幸地成为了谢江心目中与美队、科比并驾齐驱的偶像。

如果这小子不一天到晚缠着他体验副驾,他会更高兴。

谢江那天根本没逃走,而是躲在拐角处偷看到了一切,对于他怎么成为周以汀“叔叔”这一经过,非常好奇。

按他的原话是:“周以汀啊,太漂亮了,很多男生追,傲得很,那些男生傻逼,全被她骂回去了。我?我就在边上看两眼,上赶着找骂犯贱啊。听说她家前段时间出事了,挺惨的,老爸老妈出意外死了,学校里传了好一阵,说是她要去旅游,后来她又不想去了,她爸妈就去了,没想到人没了,都说她害死了她爸妈。”

江时烈那时正在候机厅,准备去下一站参加比赛,偌大的落地窗前,他看着自己的倒影,沉默了很长时间。他义正言辞地说言语暴力更伤人,却不知伤人能到这种地步,以讹传讹之后,真相早就面目全非,一个小姑娘还没来得及灾后重建,就要独自面对又一场灾后风暴,她选择出手,似乎是绝处时最本能的反击。

他不禁想起他们分别时,她若无其事嚼着口香糖,凶巴巴地冲他做抠眼睛的动作,又有多少虚张声势在里面?

上飞机前,他交代谢江,帮忙看着点周以汀。

谢江笑问为啥。

他说,就当他欠她的吧。

谢江还在调侃,可调侃了没两句,忽然没了声。

“哥……不是吧……暑假里你车队事故,死的是……”谢江声音都变了调。

“嗯,你知道就行,别乱说出去,不然,给你订的车模,我回头都打包到你妈那去。”江时烈吓唬小孩还是挺有一手,加上他头顶着偶像光环,谢江当场被拿下。

于是,在他出征各处赛道的日子里,他放在学校的眼线尽忠职守地跟他汇报起周以汀的日常。他其实想说,没必要事无巨细的,你他妈不用学习吗,有事通知一下就行,他不需要知道周以汀中午去小卖部买了一罐牛奶,是不是心情不好这种猜测!

江时烈这次回来后短期内没有比赛,这一年算是比完了,他因为出了事故,年度积分落下许多,最后没能追上去,但也追回不少,不算太差,今年就先这样了,明年再来过。

正好要过年了,他给一直辛苦跟着他征战的队友封个厚点的红包,也好让大家过个好年。杜孑宇问他这个年打算怎么过,他还能怎么过,每年都是和赛道一起过,今年不会是例外,再就是睡个安稳觉吧,这大半年,他几乎没怎么睡踏实过。

安安静静,平平安安,过个年。

这绝对不包括,半夜两点,被电话吵醒。

江时烈没有起床气,但作为正常人,三更半夜接到电话,心里头不是发毛就是火大,他眼睛都没睁开,伸手抓过床头的手机,压低嗓门,极度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谁?”

“江时烈。”

连名带姓这么叫他的人不多。

大多是跟他关系不怎么样的。

比如他老爹,他死对头,他老师。

现在,好像还有一个。

江时烈猛地睁开眼,盯着黑漆漆的空气,大脑反应了两秒,就这短短两秒,立马换来对方一顿炮轰。

“我叫你呢,没听见?”

烈小爷:“……”

“你在干嘛?”

电话那头背景音十分嘈杂。

江时烈以为自己睡懵了,难道现在外头是白天?

他将手机拿远点,看清楚了时间,没错,凌晨一点。

“你是老年人吗,现在就睡了?今晚是除夕,你不过年,不守夜,不陪老爸老妈看电视?”

烈小爷:卧槽,个祖宗。

江时烈完全清醒了,单手撑着身体坐起来,按下蠢蠢欲动的太阳穴神经,冷静地回道:“我不过年,不守夜,不陪老爸老妈看电视,我不是老年人,我也需要睡觉。”

“哦,你还睡得着,我一点都睡不着。”

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大对头,电话断断续续,他听不太清。

“你在哪?”江时烈不是很想问,但出于对未成年人的关心关爱,他还是问了。

她傻笑道:“好问题。我也不知道。”

江时烈觉察出问题了:“你喝酒了?”

“没有。”否认得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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