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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尽(239)

江时烈铁了心要护着周以汀。

可是,现在这俩人先内讧了?

周以汀细微的声音,打破了这长久的沉默:“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们各自用自己的方式遵循“体面”结束的承诺。他在记者面前,没有说过周以汀一句不好,还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几乎是分手典范。那么,周以汀又做了什么呢,几乎在所有人眼里,她凭着受害者的身份,躲在暗中操纵一切,最后悄然退场,再也没有比她更狠的人了。

这也是现在江时烈身边亲友都不愿意承认周以汀身份的原因。

大多数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评判是与非。但往往我们都是海底的鱼,隔着海面和礁石,透过波光粼粼,看不真切,以为飞过头顶的海鸥,不是同一只。

还是那个问题,周以汀又做了什么,心安理得的去当她的北大生吗?

飞走的海鸥,不会为了海底的鱼多停留一秒。

如果会,那是因为这只飞鸟,爱上了鱼。

“我在三年前,碰到了夏警官。”

江时烈这句话说完,周以汀就全都明白了,她在那年夏天唯一做对的事,也是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现在是时候告诉大家。”

周以汀很抗拒:“那根本不能说明什么,我错了就是错了,只要我内心有过动摇,就不值得同情。”

她对自己的过错认得很死,不会找任何借口减轻罪名。

谢江一直看着,忽然觉得这才是他认识的周以汀,虽然有时候很蛮横,但绝非不知好歹,这么聪明的姑娘,那个时候,可能真的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无法承受内心两份对立感情的冲突,才做出了不恰当的选择。

江时烈对她这种固执,既怜惜又无奈,小姑娘太过自责了,她始终没法原谅自己。

他伸手轻抚她的发顶:“我们说好的,平等的关系,不可以在心里还纠结那些事。”

“可是……”

她急迫地拉住他的手,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深沉的目光制止:“如果你非要说对错,那么你父母出事,我也应该跟更努力地阻止。”

她不敢苟同,这分明不是一回事,但她明白江时烈的意思。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江湖听得一头雾水。

江时烈目光平静地看向江湖:“你们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坚持选择和她在一起,是吧?”

Momo蹙眉:“是不能理解。”

江时烈点头:“那是因为你们只看到对错,但我们之间没有简单的对错。当年,警方这么快给出结论,是因为有个姑娘站出来为我澄清了。”

他记得三年前的春节假期,杜孑宇回父母家吃饭,他一个人在家附近的饭馆点了两个菜解决晚饭,这时候进来个人,起初他还没在意,但其中一个人老盯着他,他抬头回看过去,只觉得有点眼熟,对方先一步跟他打招呼:“江先生,我是小夏。”

原来是负责他案子的警察,他们正好值班,出来吃个晚饭,回去还要接替同事。

两人就坐到一起聊了起来,说着说着,不免提到当初的事。小夏这人也蛮有意思,颇有点时过境迁的感慨,问江时烈还有没有跟小姑娘有联系。那时候,江时烈腿伤初愈,正在接受章医生的心理治疗,情绪还不能很好的自控,更是提都不想提周以汀,几乎本能地冷笑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过多表露情绪。

他分明没有释怀,没有办法做到忽视,如果哪一天听到她的名字能云淡风轻,可能才是他真正放下的时候。

小夏叹了口气,想到最近处理的案子,是一对情侣,互相误会,一方情杀,命运弄人。江时烈和周以汀,其实吧,也是一段孽缘。他跟江时烈说有个事,当年没机会说,现在两年过去了,反正大家都不联系了,他俩能在这偶遇,他就趁这机会把事说出来。

江时烈一点都不想知道关于这个人的任何消息,可对方已经说起来。

两年前的夏天,快要下班的时候,警察局来了个小姑娘,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她说:“我来销案。”

几个大男人听得一脸莫名,案子报了哪里说销就销的。

二十分钟后,总算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你是当事人,江时烈并没有猥亵你,对你做出任何伤害到你身体或人身自由的行为?”

“是。”

“但是在他家里发现了你的衣物,还有安全套。”

“他把自己的房子借给我住,他并不住在这里,安全套是我舅舅放进去的,想要故意误导你们。”她惨白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他怎么可能会对我下手,我想靠近他一点,都会被他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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