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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尽(94)

没得到她的回应,江时烈觉得有点奇怪,目光终于从试卷移开,看向埋头的小姑娘,却见她一直低着头,右手紧紧握着笔,左手捏着笔尖,以他对她的了解,可能在为他冒然阅卷的行为生气。

烈小爷松开手,同时直起身,往后撤了一步,想到这段时日周以汀的反常,宽慰了一句:“期末考正常发挥,别那么大压力,考不到前三,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先吃饭吧,菜都好了。”

她小声反抗了一下:“我没压力。”

他回了句那就好,然后朝吧台走去:“那最好。”

江时烈离开的一瞬间,周以汀忽然松了口气,不知不觉刚才握笔的掌心出了一手汗,她暗自嫌弃了一番,赶忙阖上卷子,拿笔袋压上。

江时烈见她神色如常,递过去一个碗:“自己盛,吃多少盛多少。”

周以汀接过碗,随口说了句:“你还真是勤俭节约。”

江时烈不忘思想教育:“这叫粒粒皆辛苦。”

周以汀撇嘴,不跟他继续理论,正要盛饭,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敲了两下后,又开始按门铃,很急迫的样子。

“物业吗?”周以汀盛了小半碗饭,问道。

江时烈不动声色地向门口看去,门口持续不断地敲门、按门铃,节奏越来越快,跟催债似的。

他忽然沉声道:“你先去我屋里呆一会。”

“嗯?”周以汀刚拿起筷子,不明所以,“怎么了?”

“快。”

江时烈来不及解释,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房门边:“先进去,一会跟你解释。”

周以汀人小鬼大,他急她偏不急,偏偏抵在门口不肯进去,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你女朋友来了?”

江时烈这时候反倒被气笑:“你哪只眼睛看到过我有女朋友。”

周以汀很想怼回去:两只眼睛!

然而,江时烈已经一把将她推进去,关门前还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出声。”

周以汀冲他呲牙,可他直接关门了,她这一脸表情全都被反弹回来。

什么东西,到底是谁来了?

周以汀跑到门口,耳朵紧紧贴着门缝,企图听见点什么,可他家的隔音做得太好了,打探了半天,没听见一点响动。

她无聊地转过身,反应过来这里是他的卧室,按他和江时梦的说法,他家很少有人来,那么进过他卧室的人,应该更少吧。

周以汀把手背在身后,在房里踱起步子,他的卧室面积豪华,但东西很少,摆了一张可以两个人随意翻滚的大床,连个床头柜都没有,只有一盏落地灯,床对面挂着一幅大尺寸油画。

周以汀站在画布前,不知不觉后退了两步,想要将这幅画全然收入眼中,又往前走了两步,仔细感受画中戈壁、云雾、朝阳,和赛道,还有这幅画的主角,奔驰的红色越野全力以赴奔向无尽的远方,被卷起黄沙张扬得好似要冲破画布,鼻尖处像是能够嗅到烈焰之下,自然与机械相冲撞的绝美气息。

这幅画的右下角有一处签名,用黑色的炭笔书写着:唯有此,不负生。Momo。

Momo,好像是一个人名,是这幅画的作者吗?她没学过画,不好判断这幅画的好坏,但画面感给人冲击感挺强的。

周以汀暗暗把这名字记下,回过头又绕着房间走了两步,除了还有一排落地窗,外头是一处小阳台,放置在阳台上的桌椅,俨然是主人的心头好,坐在这思考人生,定然感觉不错,小木桌上还摆着一只酒杯和一盏烟灰缸。

教训她抽烟,自己却在这偷偷享受。小周同学绝不姑息这种名不副实的行为,偷偷将烟灰缸藏到了床底下。

好无聊,不知道外头怎么样了。

正这么想着,她突然听到外头响起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周以汀马上溜到门口,忍不住悄悄转动门把手,打开一条缝。

外头的声音立马传了进来。

“你都干了些什么混帐事!”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余家姑娘这么优秀,你不搭理,偏偏要在外头找,还找一个未成年的?”

江时烈下意识想要朝卧室看去,但克制住了,他看着暴怒的江湖,反倒冷静下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人赶紧送走。

他坐在吧台后头,自顾自拿起筷子吃饭,眼面前的碗,正是周以汀盛的那碗饭,他刚才顺势放到自己面前,又把她落在地上的书包、玄关的鞋藏好,看起来一切都很平常。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天天忙着比赛,没有功夫恋爱。”

江湖额上青筋跳得他头疼,咬着牙说:“哪有什么空穴来风的事,你混在什么车手圈,谁知道跟些什么人在一起,沾染上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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