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狼君(161)
能够乖乖的任他驱使。
“可谁成想他不但没有一点儿服软的迹象,反倒比从前还要桀骜不驯。”
简直岂有此理。
他当然不在乎萧衡是不是必须得纳妾?
不过是想让萧衡明白,这个家里,当家作主的是自己这个做老子的,他小家雀儿再有本事,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所以他不能退,否则更要助长萧衡的气焰,那自己这个做爹的,在他跟前还有什么威严?
萧徇心下一松,原来父王说的不是苏绾,而是苏绣。
那就容易解决多了。
萧徇才要开口,梁王已经摆了摆手,意思是“这事不必再讨论”,反倒敲打他道:“你不会和和他一样意气用事吧?”
萧徇沉默了一瞬。
他自然明白梁王的意思,不外是急着让他续娶。
所以说,他自己身上的烂摊子事还拨不开麻呢,就妄想帮别人,也许的确不自量力了些。
萧徇沉吟了一瞬,道:“儿子刚才和母妃也……商量过了,徐氏才过身,这么快就续弦,终究是好说不好听。”
有那心思歹毒的胡乱揣摩,还要猜疑是梁王府谋了徐氏的性命。
梁王当然知道萧徇没说真话,不过到底还肯给长子一个面子,道:“罢了,那就缓缓,但也只是暂时缓缓。”
萧徇点头。
只要梁王肯说出“缓缓”这个字眼,就说明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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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实在是没精力在这些琐碎的事上缠斗,他对萧徇道:“我正找你有事,此次西南祸乱,陛下必定要出兵的。”
萧徇打起精神,道:“已经确实了么?三弟……”
梁王点了点头,道:“我问过三郎了。”
萧徇默然。
梁王冷嗤一声,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你皇祖父的意思,我多少也能揣测出来七八分,当初他之所以让三郎去,还不为的是……”
萧徇明白,没罪名也得给捏造个罪名出来,皇祖父对西南王始终不放心,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出兵罢了。
他问梁王:“父王是想主动请缨吗?”
梁王浓眉紧蹙,一向强横的人,语气里居然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他道:“你皇祖父不会同意的。”
他想主动请缨吗?当然想。
他是一路陪着祖父、父皇,半生戎马倥偬,以武力悍然夺了这天下的。
他昔年也曾饮血沙场,豪气满天,尽管如今已经有了些年纪,可到底未过天命之年,他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
且底血脉里的那份壮志不减。这样的战功,他当然想要,不只是男儿血性使然,也有为自己的前程考虑的结果。
父皇有七个儿子,没有一个是嫡出。除了先年病死的老大,战死的老三和老七,还有四个。梁王行二,上头没了人,按理说他最该是太子的合适人选。
可父皇始终没有立太之意,甚至因为年纪越大,他越恋权,像个病弱的老虎,越发的穷凶极恶,疑心也越重,心思也越发莫测。
不管是谁,只要敢提皇权或是太子等字眼,他便暴起伤人。
朝臣们被骇破了胆,再没人敢提立太子一事。就是几位皇子也不敢直戳其锋芒,不过是各个韬光养晦。
别人尚可,梁王却不行,不管怎么说,他是现今皇子里最年长的那个。
他什么都不做,会让父皇轻视。一个没胆魄的皇子,也不足以在朝臣中立起威信。
可他但凡有异动,谁知道陛下会不会顾念父子之情?
萧徇也跟着沉默。
皇祖父和父王以及几位叔父都不同程度的各有疏远,孙子辈就更是难得见回龙颜。
反倒只和萧衡亲近。
偏偏他对萧衡的态度,也不是有多器重的模样。人人都瞧得出,萧衡不过是他的刀,早晚有卸磨杀驴的那天。
萧衡的性命固然可忧,那么梁王府呢?到时候皇祖父会不会以此为借口,顺带着将梁王府整个连根拔起?
可梁王府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坐以待毙,那未免死得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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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徇问梁王:“三郎是什么意思?”
梁王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没好气的道:“他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你皇祖父怎么吩咐就怎么做。”
梁王语气里满是嫌弃,可他心知肚明,萧衡虽说看似是他的左膀右臂,也着着实实的是在替梁王府做事,看起来父慈子孝,兄弟助益,可其实他永远和谁都不冷不热,疏离淡漠。
尤其和他这个做爹的,总在不经意间透着刻骨的凉薄。
偏偏他年轻,又仗着在陛下跟前越发得宠,对梁王府,对梁王这个做爹的,越发了少顾忌和忌惮。
梁王真不敢说了解这个儿子,也不确定他对这个家,对他,对几个兄弟们,又有多少骨肉亲情,更不敢断定他日会不会做出骨肉相残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