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狼君(70)
梁王不像个脾气好的,他会不会嫌弃萧衡贪得无厌?震怒之下,老子教训儿子太天经地义了,他不会让人拿家法,揍萧衡一顿吧?
虽说板子打不到自己身上,但杀鸡儆猴,这效果绝不会是一般的好用。
她光是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还有梁王妃?
她掌管着府里中馈,可以说,这整个王府都是她和她嫡亲儿子的。以萧衡的庶子身份,居然从她手里抠银子?想想就知道她会是什么态度。
说怒不可遏都是轻的,梁王妃年轻时可是以跋扈和泼辣出名,气极了不会拿着剁骨刀来劈她吧?虽说这事不管和自己有没有关系,总之是因自己而起,王妃会不会迁怒于自己?
正自如油煎火烤一般,外头响起脚步声。
苏绾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乌玉在门外回禀:“程管事说,王爷请三爷过去说话。”
萧衡一派沉稳,回了声“知道了”,苏绾却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手忙脚乱的让林檎和山矾替萧衡找衣裳,她则手足无措的围着萧衡转。
萧衡嫌她碍事,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苏绾知道他没好耐心,忙自觉的开口道:“三爷,银子的事,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碍什么,要是王爷不愿意,您就……算了吧。可千万别为这个争执,不值当的。”
她虽然想要金银,但命中八尺,何必非得求那一丈?
萧衡鄙夷的看她一眼,道:“你倒好脾气,凭什么算了?”
“我……”这本来就不是她们该得的。
萧衡视线下移,落到她的膝盖位置,问:“腿还疼不疼?”
当然是疼的?但这疼的意味里又掺杂了别的。
他这一看,一问,昨晚上的香现画面再次重现,苏绾心底的羞窘空前高涨,她羞愤的脸都红了,点头不是,摇头不是。
说疼?自找的再让他骂一顿“活该”。
说不疼?万一他一时兴起,又要逼着她承欢怎么办?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苏绾只能含羞忍怯的胡乱点了下头。
萧衡自己系好荷包,对苏绾道:“这是你应该得的,不用有什么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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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衡离开之后很久,苏绾才茫然、颓废的坐下,转头看向林檎和山矾:“三爷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她应得的”?
林檎和山矾俱皆摇头。
主子说话,她们两个不敢听,尤其是萧衡这样的主子。实在不得不听,那也是过耳即忘。就算听到了刚才的话,也不知前因,所以不明白这对小夫妻打的什么哑谜。
苏绾自失的苦笑一声,摇摇头,对自己也是对她们说:“算了。”
他说得那样笃定,竟不似是在骂她“自作自受”,但另一重意思,苏绾更不敢自作多情。怎么可能呢?因为王妃罚她跪祠堂,所以就要承受五百两黄金和一千两白银的损失?
苏绾还是累着了,萧衡不在,这陌生的房间于她就是个可以暂时歇息的战场。她不让林檎给她拆头发,合衣躺在床上小憩。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耳边仍旧是乱糟糟的,人影瞳瞳,还有许多人,看着她或是笑或是交头接耳或是讥嘲。
梦里的苏绾也是累的,她压根不想听她们究竟在说她什么。
她浑身都酸疼,只想好好睡一觉。
忽然有人推她:“奶奶,醒醒,前头让您过去呢。”
苏绾一下子就惊醒了,她猛的坐起身,迷蒙着问:“出什么事了?三爷呢?”
第36章 宫规
出什么事了,她们主仆也不会知晓,至于萧衡,自然是没回来。
苏绾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概预想成真,一语成谶,为了礼单上的最后一注银子,王妃来寻她的不是来了。
苏绾打起精神,重新抿了抿头发。
原本衣裳皱了是要换的,可外头催得急。
山矾也期期艾艾的劝:“奶奶的衣裳还是别换了,被王妃知晓,又要教训您。”
苏绾略想了想就涨红了脸。
她知道婆婆大多爱挫磨儿媳妇,没事还要鸡蛋里挑骨头,一旦□□的,头发乱了,衣裳换了,便要怀疑是儿子和媳妇在屋里做了不规矩的事。
不管是谁主动的,总是肯定是女人的错。
这还了得,简直没规没矩,简直不守妇道,简直水/性杨花。
好一点儿的,婆婆会指桑骂槐,冷嘲热讽,旁敲侧击,不把媳妇的自尊碾碎不罢休。坏一点儿地,婆婆就直接叫老嬷嬷掌嘴了。
理由都是现成的,勾着男人,大白/天/行那种事,不守妇道,休了你都没地儿说理去。
尤其王妃看萧衡向来不顺眼,恶乌及屋,对她也是天然敌视,被王妃捉着把柄,她就只能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