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脸见柯媛又不做声了，嗤笑一声，这些上层区的一个个精得跟鬼似的。她坐回去，梳了两把头，梳子往台上一搁，“七点半表演。”
小雀斑轻手轻脚，从高级脸背后飞快穿过，她给柯媛找来一件上下草绿色短毛的亮片裙子。
“我这只有这套了，你穿着试试，要是我的码数小了，你松松后面的带子再系。”
到了七点半，那些女孩鱼贯走出溶洞。
小雀斑：“你就在这待着吧，我们晚点回来。”
柯媛点点头。
等整个溶洞走光之后，她再一次仔细打量环境，这里并不适合长久居住，化妆品、衣物混乱放在一起，偶尔有一玻璃瓶，里面放了点清水，插着一朵小花。
女孩子的东西都没收拾，可能并没有多少值钱的，因此也不怕偷。
柯媛将防护服上的通讯器下下来，一拧开全是水，她试了试，果然被海水浸泡坏了。得想办法联络NEO。忽然一个男声，对方的影子在溶洞里被拉得老长。
“你，还在里面磨磨蹭蹭干什么！快出去！”
柯媛硬着头皮，在对方的示意下，走向溶洞的通道里。通道内部不少钟乳石，脚下凹凸不平，空旷的洞里有些冷。她不知方向，背后又被男子盯着，幸好前方传来一些音乐嘈杂声。
跟通道相连的，是一个半建筑体。
类似一个五万到十万人的场馆那么大，分为内场和外场，外场上面八个入口，内场下面四个入口，一个环节台阶接一个环节台阶，呈环形围绕着下面的台子。
整个灯光像一片海域，是B区、C区绝不会出现的，海洋生物的仿真荧光色眩目地出现在空间里，D区的人将这些颜料从海域异种身上提取出来，涂抹在场馆墙壁上，这是D区特有的“异种美学”。
小雀斑和高级脸在台上扭动着，身上全是亮闪闪的荧光，她们头戴异种的装饰物，肩上扛着古老水蛇的皮，不少D区人类对着台上兴奋高吼，气氛震天。
五光十色的海域荧光映在柯媛的视网膜上。
小雀斑、高级脸从台上一一下来，小雀斑状态明显亢奋，她认出了柯媛，跑到柯媛身边：“你怎么来了？”
柯媛：“被人叫的。”
小雀斑把她拉到一旁：“嘘，别被他们抓到。”
“你们在表演什么？”
“异种文化。”
外面台上炸裂了一下，有烟花闪烁，主持人拉开后面巨幕，一个巨大的水墙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中一个女孩在水中游着，一头异种虎鲨忽然出现。
台下整个兴奋。
柯媛紧张：“她不会有事吧。”
小雀斑望向柯媛的眼睛，蔚蓝色的海域水墙折射在她的脸庞上。
“你在担心她？不会有事的。我们出生在D区，从小就跟海域打交道，跟异种打交道，何况她从事这个有两年了，来钱特快。”
话音刚落，那个女孩就被异种虎鲨牙齿碰到一下大腿。血立刻飘散在水墙里。
女孩大惊失色。
台下一片好。
柯媛立即反应，她急着要找工作人员救那女孩，小雀斑拉住她：“不用找，她装的，这是异种保留节目，下层区不少人都是异种崇拜，异种至上主义，他们喜欢看这个。”
“异种至上主义？”
还不等小雀斑解释，身上披着一件荧光蓝和异种珊瑚的男主持人就对着观看台开口。
“我们D区才是真正的帝王区，我们有海域、我们有享乐，我们有异种世界。那些呆子般的上层区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到海域，他们只会缩在虚假的超现实环境里，他们一辈子也体会不到我们的强大、我们的真实力量、异种的强大！”
“每天叫嚣着自己的基因起源最古老、最高贵，殊不知，异种才是世界之王，异种基因才该统治地球，异种基因万岁！”
下面看台的人跟着高呼。
“异种基因万岁！”“异种至上！”“异种万岁！”
环形场面人声鼎沸。
小雀斑、高级脸旁边不少女孩子也高举高喊，高级脸双手抱臂、不屑一顾地看着他们，小雀斑脸色不变，唇上的弧度分明，瘦小的身体毫不动摇。
柯媛看着一片晃动的海域荧光色。
深夜。
柯媛跟那些女孩们睡在一起，她跟小雀斑交谈过才知道自己从某个支流流进了溶洞，这里是D区的地下城，要上去不是那么容易。
柯媛从防护服中取下匕首。
夜里，她感觉怀中有什么东西，睁开眼的同一时刻，她的匕首已经架在了对方脖子上——是小雀斑。
柯媛盯着对方。
小雀斑花一样的嘴唇开口，她手指细细地触碰着柯媛的手。
“你真的能回A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