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主当爹那些年(293)

金守忠双腿不良于行,被世子的煞气震慑,伏在一名身高体壮的亲卫背,不断催促他:“快走快走,这逆子敢是疯了!疯了!”退至后面客院,他忽想起自己手中的底牌,大喊:“去将六皇子跟独孤默拖过来,当着他的面杀了,我瞧瞧他到时向谁求情去?”

禁军与六皇子被分院看押,李恪与独孤默很快被押了过来,两人脖颈上都被人抵着长刀。

独孤默没想到世子被沈淙洲带走,居然还能去而复返,她长袍染血一身狼狈,显是血战已久,但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宝刀杀气四溢,令人胆寒,唯独对上他微微一笑,柔声道:“阿默,你不要紧吧?”

霎那间,他忘却所有,只哽咽道:“世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恪:“……”眼睛要瞎了!

——都到什么时候了,你们能不能消停会儿?!

他悲伤的发现,自从来到幽州,他的皇子身份一点都不好使了,被营中士兵压着打、无数次被世子嘲笑、最倒霉的是赶上金贼谋逆押着当了人质,现在可好,同样是人质,他连独孤默都比不上!

金守忠穷途末路,仰天狂笑:“逆子,你不是想让六皇子为幽州军求情吗?我现在就杀了他……”

他话音未落,小白龙忽然直冲了过去,世子在马上整个人横空飞了出去,□□直扎入抵着独孤默那人的咽喉,同时飞身一脚踹飞了抵着李恪的亲卫,眨眼间救了两人。

紧随其后的众人冲了上去,将李恪救回己方阵营。

世子坐回马上,如同天神降落,向愣愣站着的独孤默伸手,哑声道:“上来!”

独孤默有点眩晕,一双眼傻傻盯着马上的人儿,不由自主伸出手,紧跟着便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拉了起来,半边身子腾空,直到被她揽进怀中,还觉得自己如同在梦中。

“世子——”

“我在。”

“世子——”

“我在。”

“世子——”

身后的人一声叹息,柔声道:“阿默别怕,我回来了!”还亲昵的蹭了蹭他的后脖颈:“真是个小孩儿。”

那夜后来的记忆独孤默都有点模糊,他只记得身后冰冷坚硬的盔甲紧贴着他的背,至于金守忠身边亲卫战死,他被世子带来的人生擒之后,用各种恶毒的污言秽语诅咒世子,都如清风过耳,半点未曾入心。

他只记得那人带着他骑马穿过幽州城的大街小巷,巡视四方城门,荡平叛乱,浓重的血腥味一直未散,到处都是无数横尸,却一直未曾放开他。

她的长*枪所过之处,能荡平世间一切魑魅魍魉,还百姓以清平安乐的生活。

那时候,独孤默内心忽然生出奢望,如果能够与她共骑一直一直走下来,该有多好。

城内叛军逆贼或擒或杀,幽州内乱彻底平定,世子命令所有幽州军放下兵器,等侯朝廷大军入城。

最后,世子将他从马上放下来,交给身后追随的部众,叮嘱道:“照顾好他。”然后卸了战甲头盔,解了长**枪弓箭,身着喜袍,只身前往北门。

天将破晓,她单人独骑踩破晨雾,渐渐远去。

独孤默眼睁睁看着她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心里忽然难受的喘不过气来,而他身后的幽州军诸将齐唰唰跪下,为世子送行。

沉重的幽州城门终于缓缓打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等候了大半夜的武安侯终于松了一口气,正欲下令进城,却听得马蹄声声,一人身着大红色喜服身骑白马而来。

那人到得城门口下马,双膝落地端端正正跪了下去,朗声道:“罪臣姜不语恭迎侯爷进城,幽州军诸将齐心协力已平内乱,逆首金守忠被擒,其余党羽或杀或擒,还请侯爷定夺!”

身着喜服的青年面色平静,身上染血,目光清明,抬头与他直视。

武安侯不知这一夜幽州城内乱象,却惊异于定北侯世子所作所为,他不由问道:“世子跪在这里,可是为自己求情?你可知道,就算是你平叛有功,终究是金守忠之子,少不得要被株连获罪,万无可能有生还之机!”

青年深深叩下头去,谦卑的姿态与曾经在京中高坐马上献俘游街,神采飞扬的世子判若两人。

她说:“罪臣下跪,非是为着自己的生死,而是为着数万幽州军!还请侯爷明鉴,定北侯私采铁矿与西戎勾结之事,幽州军中大部分将士皆被蒙在鼓里,更不曾料到金贼胆敢蓄私兵造反。幽州军多年驻守北境,浴血沙场忠心耿耿,若是因金贼一人的私欲与野心而获罪,岂非不公?”

武安侯没想到金守忠竟然还敢蓄私兵,而定北侯世子不但生擒其父平定内乱,甚至跪在城门口为幽州军请命,他沉吟半响,道:“若是以你一人之命换幽州军之生机,你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