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忠犬,噫,跑了?(135)
纸鸢啊。
纸鸢是个好东西。
他们这么些年,一直忙忙碌碌,对这些小玩意,记忆是有的,却都只是偶尔经过时瞥见一角。
这后宫先前进来的人,也没有心思玩儿这小玩意,也就是这一批新人……有些不同,但这鲜活感。
他十四岁那年春日,也同李让一同在城外看过那些小姐们放纸鸢,他那时好似说过什么……可他有些记不起他当时说了什么。
送一只纸鸢给他吧。
皇帝又开始学习如此做纸鸢。
纸鸢其实不难,他又本就会画……画……
他提起画笔,忽然的想起李让那呆呆蠢蠢的模样……李让的确很傻,但他并非真的傻。
他还是‘天一’的时候,他是天字阁的主心骨,他无数次的带领天字阁的死卫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任务。
更是无数次在意外横生之时,及时决策,帮过他的次数数不胜数。
他其实从来都不蠢的。
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开始追随自己,李让的视线,他太过熟悉……所以他其实从很早很早开始,就知道李让一直在偷偷看着他。
这不同于其他死卫的看守。
他的目光总是执着而专注……他偶尔都会因为这视线过于的明显,而有些刻意的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
久而久之,他开始习惯这样的视线,即便是偶尔与他视线相对,他本就习惯了所以也没有太在意,反倒了会让李让吓一跳。
这样的李让,好似有着什么秘密。
他好多次在他跟前欲言又止。
他好多次,在深夜之时,悄然靠近他的床头,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在漆黑的夜里,看着他。
他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可他从李让的视线之中感觉不到任何让他不快的情绪,所以他并不紧张,也能在他视线之中入睡。
他太过习惯李让在身侧,他的靠近,他的视线,都那么自然的和他的生活交融,融入他所有有自觉和没有自觉的瞬间。
他就那么……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就一点点的融在了他的生活之中。
他不管是否当值都会出现,所以他极少极少情况在回不在向曜诀的身侧。
可只要他不在,向曜诀便会觉得哪里空空的,好似缺了点什么。
甚至夜不能寐。
他早先并没有把这个和李让不在联系到一起,可一次不察觉,两次也不察觉,十次,二十次,他总是会察觉到的。
看到那凡事都喜欢冲头阵,事事都将他所想所愿摆在第一位的李让,他心里竟然有些生气。
到底是气什么,他一直都没有仔细想过。
直到他们几年前最艰难的一场战役赢来胜利的那一夜,高兴的李让,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向来十分节制十分谨慎的李让,被向曜诀灌了几大碗酒,还没有吃多少东西呢,人就醉了。
李让从不让自己喝成这样的,他自己都没想过他会那么容易醉。
他喝多了,手软脚软的黏在皇帝身边,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八爷。
八爷,八爷。
迷迷糊糊之中,却还能听出声音里的委屈和痛苦。
“像什么样子,快起来。”
“我不。”
“起来。”
“……你……”他伸手捏了捏皇帝的脸,眼里含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他今夜真是太高兴了,高兴八爷他吃了这样多的苦,终于看到了曙光,再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得偿所愿了。
他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危险了……
他真的很为他高兴,真的真的……
他的八爷,真是好看的紧。他的眉……他的眼……
李让看在眼底,忍不住伸出手,用手指抚上了皇帝的眉头……指腹之下那温热的触感,狠狠在李让心头一刺。
那个人。
一直都离他十分遥远,是他不再特殊的情况,就不可以伸出触碰的男人。
可如今手指之下温热的触感,又将那萦绕在指尖的空洞给填满,温暖。
实实在在的刻在了他的手心。
他好似被蛊惑住……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去描绘那人的眉眼……
他还想……还想靠的更近一些,他靠近了男人,口中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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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李让)哥喝多了吧!你扒拉主上作甚?”
听到旁人的声音,向曜诀好似被惊醒,他猛地把吊在他身上的李让给狠狠推翻出去。
李让没有任何防备的,被他推了一个跟头。
他目光一时有些散涣,无法聚焦,他忍不住攥紧了发凉的五指,接着他被一旁的人扶起……
是八爷吗?
他伸手抱住了那人,口中还在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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