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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之道(2)

顾徽轩的日子,除了吃就是睡,当然还有拉。

她很少哭,笑得倒是多,特别是在皇帝皇后面前,就更是卖力地笑了,这并不是没有好处的,这让事务繁忙的皇帝也隔三差五就要来皇后的慈元宫里逗一逗女儿,他甚至还亲口对皇后说:“宁儿真是聪慧得很,朕看着她,什么烦心事都能忘了。”

宁儿显然已经成了顾徽轩的小名,不过大名至少要等到一岁的时候才起,五六岁才起大名,也是有的。例如前面的四公主顾徽姝,要七岁的时候,皇帝陛下才为她赐了名。

皇帝已经有四十二岁了,最近两年就只种下了顾徽轩这一个种子,顾徽轩也算是他的老来女了,老来女往往受宠,加上顾徽轩十分会讨人喜欢,他当然就更喜爱这个女儿。

顾徽轩在九个月的时候就会发声说话了,第一个会说的是“娘娘”,第二个会说的就是“爹爹”。

于是皇帝陛下这一天到了慈元宫,抱着女儿,女儿一边伸手摸他胡子,一边就笑着叫他“爹爹”的时候,他欢喜得眼睛都亮了,当即就又赏赐了慈元宫以及长宁公主不少东西。

而在三天后,长宁公主有了自己的大名,不出顾徽轩所料就叫顾徽轩了。

字庄宸,小字宁宁。

在周岁的时候,慈元宫为宁宁办了抓周礼,且她以一岁之龄便上了皇族玉牒。

宁宁穿着一身赭红色交领襦裙,戴着沉甸甸的金镶玉长命锁,手腕上又是玉镯,重得她想将这些东西取下来。

她盘着短短的坐在垫席上,脑袋转来转去四处打量。

这一天来参加她抓周礼的人挺多的,最上方坐着皇帝,旁边是皇后,这两人是她非常熟悉的,下面还有席贵妃,杨妃,这两个她在这一年里也见过几次,然后还有不少其他的妃子,甚至她的几个皇兄皇嫂、皇姐以及皇姑姑也在,她年纪太小,记忆力算不得太好,所以是连蒙带猜知道周围是哪些人。

身在皇家,她觉得压力可真大,要认清周围的亲人们就不容易。

不过想来以自己的身份,只要不出什么想谋朝篡位的大乱子,估计以后日子不会难过,身为皇帝的女儿,就有这种好处。

皇帝坐在上位说:“宁儿,抓一样自己喜欢的。”

宁宁看了看用雕刻着龙纹的席镇镇着的垫席上面的东西,胭脂水粉,书籍笔墨,玉佩花朵,首饰金锭等等,实在觉得没意思,于是直接往皇帝皇后所在的上位爬,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叫道:“爹爹,娘娘……”

皇帝好笑地起了身,将宁宁抱回了抓周的垫席边去,指着上面的东西让宁宁抓,宁宁不为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所动,又抓住了皇帝的皇袍下摆,抱住他的腿,大叫道:“爹爹……爹爹……”

于是所有人都应景地笑了,静安长公主还说:“皇兄,宁宁这是不舍得您呢。”

皇帝将宁宁抱了起来:“朕的乖女儿呀。”

语气里的宠溺,即使他当年刚出生的长子也没有享受过。

宁宁爱娇地将脸埋到皇帝陛下的颈子边。

那种软软的感觉,让皇帝陛下这一刻心都要软得化掉了。

☆、第 2 章

第二章

皇后所生的长宁公主受皇帝陛下宠爱的事情,不仅宫里人人皆知,宫外的那些大家族里,也不断流传着皇帝对小公主的极尽宠爱之事。

本来因皇后渐渐受到皇帝冷落而门庭不若以前光鲜的国丈楚家,也比以前要热闹了几分。

甚至连街头巷尾,也在流传关于长宁公主的事。

说得最多的便是长宁公主乃是福星降世,甚至将她出生那日祥云满天也拿来不断附和这个说法。

当然,也有人在家里说着并不好听的话。

杨家的宅院里,就有人说:“宫里生的公主,也有十几个了吧,养活的,长到十岁上的,至今只有三位,这位长宁公主,还不知道能不能长成呢。”

不光是杨家有这种话,连皇后娘娘都担心女儿会出事,毕竟她已经夭折过两个孩子了,虽然难过,但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所以对宁宁,她养得非常小心,而且几乎不让外人接触她,除了大的节庆日子,便不让她出慈元宫。

宁宁已经长到一岁零六个月了,她可以不让人搀扶着走路,还会说不少词语,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思了,虽然她很少说话,但每一句话都非常准备,所以在大家的心里,她已经被定为一个神童一样的小孩子。

皇帝陛下更是几乎每天都到慈元宫来,即便不用饭,只是抱着女儿坐一坐也好。

宁宁的乖巧聪慧,让他爱不释手,甚至当着皇后的面说:“所幸宁儿不是男儿。”

这话很有深意,要是宁宁是男儿,说不得他会因为更宠她而威胁现在太子的地位。

但即使宁宁不是男儿,皇后也听出了他这话里的潜台词,他是觉得太子顾世旻太过平庸了吗。

虽然皇帝这般说,但皇后并不希望太子在这个时候太过聪明进取,皇帝正值盛年,太子就太过优秀步步紧逼,以史为鉴,这可不是好事。

再说,皇帝本来就是个多疑的人,所以皇后宁愿太子平庸。

宁宁听出了皇帝的话里的潜台词,当即就咿咿呀呀地叫他,又将脸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惹得皇帝哈哈笑起来,自然就将刚才的话题抛诸脑后了,也免了皇后答他。

这时已经临近新春,天气早就冷下来了,这几日更是下了雪。

为了节约,慈元宫里没有烧地龙,只是烧了暖炉。

皇后经过一年多的将养调理,身子总算好多了,她抱着穿得厚厚的宁宁坐在榻上,宁宁从她的怀里探着身子盯着窗户看,窗棱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呈祥图案,窗户纸糊得有些厚,透光并不是很好,但因窗户朝南,外面又有积雪的反光,倒是明亮的。

宁宁对皇后说:“母后,雪。”

皇后将她搂紧,又摸了摸她戴着帽子的头,说:“是呀,下雪了,瑞雪兆丰年。只是这么大的雪,你太子哥哥怕是又要在路上多耽搁几日了。”

宁宁已经知道,太子在回京的路上了,她的母亲因为这事这些日子都挺高兴。

他们周国和西梁的战争僵持不下,皇帝不高兴,觉得太子督战不力,不过看太子在前线督战了一年多时间,兢兢业业,甚至连侍妾都没带一个,儿媳妇见他每次都满脸愁绪,他便好心让太子回京了。

宁宁便也说道:“太子哥哥。”

皇后笑着说:“宁宁也想太子哥哥是不是,哎,你出生后还没有见过他呢。”

一会儿,女官秋元娘就进来说:“国丈大人马上就到了。”

皇后将宁宁放在榻上,抚了抚身上的衣裳,又扶了扶头上的发钗,问道:“可还好?”

秋元娘说:“娘娘气色不错,挺好。”

宁宁也盯着皇后看,皇后已经四十岁了,因为生过四个孩子,又在生宁宁的时候伤了元气,所以一直气色就不大好,已经有些显老了,不过她此时化了妆,又因太子回京之事而心情愉悦,看起来便还不错。

加上她身为中宫的雍容和气度,一身端庄华贵的皇后便服,即使头上没有插太多珠翠,其身份带来的气势,也无人可以比拟。

宁宁看着已经开始显老的母亲,心里有些伤感,便从旁边爬回了皇后的怀里去,皇后很高兴女儿粘自己,就又将她抱在了怀里。

宁宁到这里来后,一直就没有太多真实感,甚至觉得人生循环,不过如此,有种要大彻大悟想在以后遁入空门的感觉。

只有在皇后的跟前,她才有一种归属,因为她是从皇后的肚子里出来的。

不一会儿,厚厚的门帘子被打起来了,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看到皇后,便要下跪。

皇后将宁宁放到一边,已经起身去将他扶住了,说:“父亲,免礼吧。”

老人说道:“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说:“父亲,不必拘礼了。”

秋元娘已经让宫侍端了椅子放到那紫檀木的榻边去,又垫上了织锦椅垫子,在茶凳上摆上茶点,这就对皇后行了礼,带着所有宫侍退了出去。

宁宁盯着他们这一系列训练有素井井有条的做事方式,深觉封建社会的尊卑制度下,主子是主子,奴婢是奴婢的等级的森严。

皇后让国丈大人坐下后,便回身坐回了榻上,宁宁已经见过外公好几次了,此时便非常甜地叫他:“外祖父。”

楚荀笑着对她说:“公主殿下越来越聪明伶俐了。”

说着,又对皇后道:“娘娘,公主殿下这般聪慧,她不会对人学舌吧……”

在小孩子面前说话,的确就有这个担忧,小孩子根本不明事情,到时候对人将她听到的东西学舌,那就不好了。

皇后却非常宠爱地搂住女儿,说:“父亲,无事。”

皇后又问:“旻儿现在到了哪里,什么时候可以到京,父亲可知道?”

楚荀道:“昨儿收到信,说是已经到了池州,从水路,不日就能到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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