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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之道(95)

慕昭则道:“不必了,我一向不习惯人伺候。”

长宁只得算了,看着他穿好了衣裳,问:“你下次是什么时候来这里?”

慕昭愣了一愣,又回头看长宁,说:“不会很久,这几日得到机会就会前来。你若有事,便让欧阳勋派人找我。”

长宁应了,又问:“那,我以后要以什么身份自处呢?”

长宁的语气非常平和坦然,心中却有些忐忑,慕昭几步走回了床边去,坐在床沿上伸手抚摸她的面颊,“自是我的夫人。我会去向父亲说这事。”

长宁伸手握住他的手,有很多话想说,一时却又说不出口。

慕昭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他将她用被子裹着抱了起来,亲吻她的眉心,道:“你在担心我会负了你吗?”

长宁知道自己并不是非要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并不是非要婚姻,但是,她的确怕和慕昭之间的感情,在现实面前经不起考验。

慕昭看她不应,就知道自己所猜不错,他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曾说过,我定然不会负你,你为何不信我。”

长宁轻声道:“不是不信你,只是,我也会害怕。”

慕昭亲她的嘴唇:“不要怕,我会一直护着你。”

长宁抱紧他,“嗯。”

长宁看时间不早了,又赶紧说道:“我会一直等着你,你快走吧,不然就要晚了。”

慕昭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卧室离开了。

皇甫元在百官的恭迎之下扶萧祐的灵柩进了北齐的京城东京城。

此年十二月十四日,皇甫元于东京皇宫齐武宗萧祐的灵柩前即皇帝位,改元崇明,国号雍。

雍字来源于皇甫此姓最初为南雍纪念父祖功绩,而以祖父之字为姓,皇甫家以此追源,立国号为雍,又取其雍容和谐之意。

皇甫元即位之后,将齐武宗萧祐下葬,并遣散了萧祐的后宫,让后宫之中有品阶的妃嫔,或者去为齐武宗守陵,或者就回了娘家去,萧祐的两子,一人封为忠顺王,一人封为恭顺王,两个女儿,则依然为公主,迁出宫中,在京中安置下来,有宫人伺候,却不许其母与他们在一处,又安排了士兵守卫,实为监视。

除此,还遣散了不少宫中的宫女和宦官内侍,只留了很少一部分。

虽然这一年战事颇多,百姓生活困苦,但在除旧迎新之时,京城之中依然十分热闹。

皇甫元登基为帝之后,便让朝廷的臣子们各就其职,除了个别和刘家亲近而作威作福的官员被处置了,其他人都没有动过,又奖励了不少功臣和将领,还为高丞相平反,这些,都赢得了朝臣的拥护。

皇甫元的五个儿子,各有封赏,老大皇甫汉封燕王,老二皇甫宏封楚王,老三皇甫昇封齐王,老四皇甫烨封魏王,而老五皇甫奚封秦王。

秦和齐,乃是王爵中最尊贵的两个字,从这些封号,便可看出皇甫元最看重老五皇甫奚和老三皇甫昇。

他除了五个儿子,还有七八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各自也有诰封。

皇甫元的正妻早已过世,连继妻也已经过世,故他登基,并无皇后。

后宫里因此十分冷清。

崇明元年只过了几天,便进入了崇明二年。

慕昭忙到大年初三才得以来长宁这里见她,陪她过春节。

皇甫元登基为帝之后,京中虽然依然在戒严,却比之前要松得多,至少没有限制市场的开闭了。

京中百姓便也可以出门买东西。

长宁也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具体位置,是内城城东城墙外旧齐门外蒲河边的一座大宅子,对外称刘府。

这一个地带,多商人住宅和客店,商业繁华,从蒲河而来的客商,大多都住在这里,故而此地最是人多口杂。

在春节期间,这里也十分热闹。

好在长宁所住的刘府是深宅大院,在内院之中,并不能听到外面街巷上的吵闹之声,于闹市得安静之所,乃是十分不易。

虽然除夕和初一初二时候慕昭都没有在,但这并不影响刘府里除旧迎新的气氛。

长宁的病已经好了,她也愿意在有阳光的时候在院子中和花园里散步,甚至还会让葛大人前来作陪,向他讨教一些医药知识,因长宁身份尊贵,这般下问,葛大人自是不好不答,只是开始时答得不甘不愿,发现皇后是真在认真听,且能对他说出的医理举一反三之后,他在惊叹之余,便也真心和她细说起来。

长宁作为皇后,皇帝驾崩,她隐居闹市,倒是一副非常镇定从容和享受生活的姿态,葛景壬最初很惊讶,之后便也习以为常,并认为皇后果真非常人。

长宁让人将朝中和京中以及南国的事情都上报于她知道,她虽然居于深宅,对这天下大势,也很清楚。

府中要过年,她又安排了人买了不少过年时候要用的东西,甚至还请了京中的裁缝来缝制了新衣,又给每个宫侍都发了节庆赏钱和物品,府中这个年,过得比前一年在凤栖山庄时热闹很多。

慕昭在初三的傍晚来到这个刘府,只见刘府大门口挂着两盏新的大红灯笼,门上也贴着新的门神和春联,进去之后,发现整个府中不少地方都焕然一新。

欧阳勋将他送到了二门口,和他说:“夫人让人准备一应过年物品,除夕夜,还给每个士兵都发了节庆礼钱,大家都很感念夫人的好。”

慕昭看到这个府里喜气洋洋的气氛,心中也很高兴,然后又意识到长宁是一个只靠她自己就能掌控一切的人,并不是非得依附于他。

他深吸了口气,进了二门。

在门口遇到要往外走的如意,如意看到他便欢喜地笑了,上前来行礼,说道:“王爷,您可来了,奴婢又准备去问欧阳大人您什么时候来呢。”

如意叫他王爷,可见是知道朝廷里对他封赏的爵位了,慕昭道:“是公主殿下让你来问?”

如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小声和他说:“公主可是什么都没说,不过呀,她总往窗户外看,又盯着肚子发呆,可不是想王爷您吗。”

慕昭虽然已经是十分老成镇定的人了,听如意这种话,他心里依然免不了十分欢喜,也笑了,不过却不说话,只是大踏步往内院走去。

如意并不帮他通报,还说:“王爷,您自己进去,给公主一个惊喜好了。”

长宁还未用晚膳,此时正坐在榻上看秋娘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做的小衣裳,秋娘则坐在一边的椅子里做女红。

慕昭进来,秋娘一抬眼就看到了,慕昭对她轻轻摆了摆手,秋娘会意之后,在心里会心笑了一下,就悄悄起身来,端着针线篓出去了。

慕昭则走到了长宁的身边去,长宁发现光线一暗,这才抬起头来,看到是他,眼睛瞬间睁大,随即,她就镇定了下来,笑着问道:“倒是记得来看我?”

慕昭挨着她坐下,从她身后将她拥住,手放到她的肚子上去,说:“前阵子一直在忙,现下稍稍好些,我便来了。夫人不要赶我走才好。”

长宁侧头看他:“赶你走的话,你会走吗?”

慕昭说:“不敢让夫人背上凶恶之名,不敢走。”

长宁被他逗得用手巾捂着嘴笑,说:“你也变得会说笑了。”

☆、第89章

第二十八章

当爱一个人的时候,想要逗她开心,往往无师自通地就会了一些讨人喜欢的话语。

慕昭对着长宁的揶揄,笑而不答。

长宁的肚子已经有七个月大了,葛景壬每隔两天就会为她诊平安脉,说胎儿很康健,长宁便也很安心,更是不愿意早早放葛景壬回去。

除此,这时候也该找稳婆了。

秋娘是这般提醒长宁的,而且长宁也知道这个时代生孩子的艰难,当初皇太子侧妃董氏便是因难产而死,她可不想因生孩子死掉,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找好的稳婆十分迫切。

长宁穿着素白的襦裙,只在裙摆和袖口上有绣上梅花,只是几朵简单的墨梅,慕昭知道她这样的穿着,是为父兄守孝。

正是这一身白,反而让她如五月的白木槿,高华明净。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橓便是木槿花,慕昭看着长宁,便想到这诗经里的句子。

对着长宁,总有一种既爱慕又不敢亵渎的尊敬,特别是这般看着她,这种感觉尤甚。

不过,随即,他将目光放到了长宁的肚子上,因长宁的裙裾宽松,肚子被裙裾遮掩,并不明显。

他满心甜蜜欢喜,面上虽然一派老成,心里却有种想手舞之脚蹈之的激动,但是这种激动又让他不知该怎么做,生怕一个动作就会让柔弱的心上人受到伤害。

长宁看他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皮上,道:“他最近变得好动起来了,每天有着规律地要抬手抬脚,平常这个时候,他知道我要去用晚膳了,往往会动一动身子的。”

按照长宁这话,已经将肚子里的孩子当成知事的孩童了,这让慕昭觉得惊奇,一边笑,一边说:“他真的知道吗?那我在这里,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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